奥格斯格公爵因一封书信而愤怒得几乎喷出血来,
这自然在情理之中,换作任何一个普通百姓遭受邻居的背叛侮辱,恐怕也会怒火中烧,重病难愈,更不用说身为一国权力核心的大贵族了。
夫妻间的仇恨犹如血海深渊。自打得知布莱恩对他的妻子施加羞辱之后,奥格斯格公爵每晚都无法安然入睡,只能依赖安神药剂方能入梦;若无此药,那些关于布莱恩与其妻子纠缠的画面便会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如今,布莱恩携其妻即将抵达,这让奥格斯格公爵更为焦躁不安。
话说回来,实际上奥格斯格公爵与妻子罗琳之间的情感并不深厚,他们纯粹是出于政治联姻,貌合神离。然而,作为大贵族,奥格斯格公爵极为重视颜面,倘若布莱恩带着他的妻子公然出现在王都之内,在所有贵族面前,那么他被戴绿帽子之事必将迅速传遍整个西海贵族圈子。
“据说罗琳并未回娘家省亲,而是遭人劫持。”
“罗琳夫人确是美艳动人,可叹……真是可怜了我们的主人。”
“声音低点,别让主人听见。”
尽管话语轻细,奥格斯格公爵却听得真真切切。
可恨的布莱恩!
该死的布莱恩!
必受天谴的布莱恩!
奥格斯格公爵内心深处不断咒骂着布莱恩,随后,他在床榻上苦思许久,最终决定抛下尊严,主动求助于剑圣辛里奇。
……
一片豪华墓园中,一座奢华的墓碑前伫立着一位老者。
这位老者头顶破旧的草帽,露出的鬓角已斑白一片,肩披一件灰黄相间的褂子,背部乌黑锃亮,仿佛抹上了一层油脂,裤脚卷过膝盖,小腿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筋节,一条条凸起的血管贯穿其间。
然而,若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位老人的手与众不同。
老人的双手布满了厚重的老茧,掌纹早已模糊不清,宛如覆盖了一层粗糙的老树皮。
“普宁,我早料到会有今日,并曾多次劝诫你——遗憾的是你不肯听从我的教诲。”老者摘下了草帽,露出一头梳理得整齐有序的银发,丝毫不见凌乱。微垂的眼眸中,一双深褐色的眼睛默默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此人正是普宁的师傅,剑圣辛里奇,曾被西海贵族奉为神话的男人。传言他的剑法已达出神入化之境,无人能敌,他曾游历世界并与44位顶级剑豪较量,从未败绩。他独创的心剑流广为流传,被众多剑豪学习研习。归乡后,他创办武馆,门下弟子无数,其中不乏西海各国的贵族和名将。现如今,剑圣辛里奇已届耄耋之年,纵然拥有传奇经历,也无法抵挡岁月的无情侵蚀,显得苍老无比。
此刻,墓园之外传来一阵疾速而又喧闹的脚步声。
辛里奇虽未转身查看,但已分辨出来者的数量。
“你们都在外面等候,未经我允许,不得进入,也不许任何人靠近。”
“遵命,主人!”
奥格斯格公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麻烦找上门了。”辛里奇摇摇头,重新戴上草帽,并系上伴随他一生的佩刀,正欲离开。
奥格斯格公爵喘着粗气跑来,一眼看见辛里奇欲离去,立刻追上前去,毫不犹豫地在他面前跪下:“剑圣大人,请您救救我!”
“我只是个老朽之人,并非什么剑圣,你认错人了。”
辛里奇已在深山隐居多年,不问世间纷扰,若非与他最为亲近且跟随最久的大弟子去世,他是断然不会下山来的。
“剑圣大人,请您替我和普宁大师复仇,这是我毕生唯一的祈愿!”
奥格斯格公爵竟然对着辛里奇连连叩头,墓园地面或是草地或是青石板,他重重地磕在地上,咚咚作响,很快就磕破头皮,血流不止,惨不忍睹。
“普宁败在自己的傲慢之上,我早年间就告诫过他,要修身养性,不能只顾修炼剑术,唯有心剑合一,才能真正领悟并发挥心剑流的威力。”
辛里奇言下之意,显然认为普宁未能领悟心剑流真谛,咎由自取。
“我的妻子罗琳被海军中将布莱恩强占,我的国家正在遭受他的侵略,国民正在遭受掠夺和屠杀,我恳请辛里奇大人出手,为我们讨回公道!”
奥格斯格公爵言罢,愈发猛烈地向辛里奇叩头,片刻间,他的额头已然破烂不堪。
辛里奇难以置信地低语:“布莱恩?海军中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