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村子半天的脚程,众人终于来到了一个规模还行的农贸市场,市场上零星开了些凉茶摊,给来往的路人兜售一些热茶。
四人挑了一个座位坐下,老板是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孩哥,动作娴熟的给四人满了茶汤,这里只有一些黑面疙瘩供旅人充饥,看不出是什么农作物蒸煮出来的。
四人见过往的旅客付账时,给的并不是银钱,遂招呼小哥过来。
小海哥解释道:“这里的粮食比金子还贵,所以交易仍然采用的是最原始的以物换物。您四位这一顿茶汤需要支付五两米面”。
五两的米面,阿黎听了瞬间不淡定,“小孩,你这是黑店吗!我有那五两的米面,谁还吃你那干巴巴硬咣咣的黑面疙瘩”。
小孩哥也不生气,一脸微笑的说:“客官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地界就这规定,没有米面也行”。
小孩哥指着四人身后的马接着说:“马也可以抵债,或者是小姐姐的一只眼睛,一条腿,都是可以的”
这一路上确实看到很多缺胳膊少腿的人。
阿黎正欲发作,被隐江一把拦着。
小海哥身后十几个彪形大汉正望向此处。
一脸震慑性的看着四人。
涂广从马车上取下一小袋粮食,小孩哥脸上的笑容更胜了。
“客官果然是外乡人,听我一句劝,这里的人们饿得很,饿极了,什么都吃,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好。”
说完,将粮食在手里掂了掂,心满意足的回屋去了。
四周的路人纷纷侧目看向这一行四人,隐江从他们面无表情的眼睛里看到了贪婪,就像一群饿狼看到羊群的表情,浑身一颤。
隐江催促阿黎赶紧走,涂广已一跃跳上了马车,只等三人过来。
马车上,阿黎也有些后怕,用手抓着门帘仅露出半张脸,悠悠的和隐江说:“隐江哥哥,我觉得这里有些可怕”。
隐江温和的回头看了阿黎一眼,对着始终没有开口的十三娘询问道:“你熟悉这图巨国吗。”
十三娘的声音从阿黎身后传来:“我只听说这里民风淳朴,看来传言果然不假。”
涂广示意阿黎将脑袋收回去,马车沿着山崖边上缓慢前行,转过一个峡口,眼前出现一队穿着破烂的逃荒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有妇人抱着幼小的婴儿,老人扶着拐杖,年纪稍大一些的儿童牵着年纪稍小的孩童,老的老,小的小,皆是老幼妇孺。
马车从这一队人身旁缓慢走过,阿黎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了那些面黄肌瘦的小孩,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正欲伸手想叫住众人,被十三娘制止了。
十三娘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阿黎,摇了摇头,阿黎才肯作罢。
待过了那些人,十三娘才缓慢开口道。
“仅凭你一人之力,对他们而言无关痛痒,就算这一马车的食物都给了他们,他们那么多人,又能坚持多少天呢。”
阿黎眼含一包泪:“我小时候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若不是王后相救,现在哪里还有阿黎。”
隐江开口道:“不管你想做什么,首先我们得先活着,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不是吗。”
这一次,四人选了一个远离城镇的僻静处安顿,背靠山崖,可以阻挡高原上寒冷的北风。
篝火在风中被吹得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才刚进图巨国不过两日,这稀奇古怪的事便一箩筐,隐江和涂广均感觉有些不安,于是决定两个人守夜稳妥一些,可以相互照应。
上半夜依旧是隐江,不过这次还带上了阿黎一同守夜,下半夜则是涂广和十三娘。
隐江和阿黎一前一后的躺在马车上休息,下半夜时,十三娘忽然感觉肚子不舒服离开了队伍,涂广也不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仍不见十三娘归来,涂广有些着急,遂离开寻找十三娘,原来是十三娘不小心掉到一个捕猎的坑里,好在陷阱里并没有武器。
出去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篝火依旧烧得很旺,涂广检查了一下车上的二人,并无异样。
随即又看向了十三娘,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十三娘是被涂广一路抱回来的,膝盖破了皮,此刻她正坐在篝火旁边揉搓着脚腕。
见到涂广问她,一脸孱弱娇滴滴的说:“怎么会没事呢,疼死了都。”
涂广也不搭理她:“还能表演一番,想来问题也不会太大。”
十三娘也不气:“一点都不可爱,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