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在斧那里帮忙半月，便被矩要了回去，说是新窑要点火了，缺人手。

新窑的规模并没有达到公的预期，其大小只是比旧窑大了一圈。刨去侧面火堂，其窑室大小与旧窑基本一致。新窑里的一对石轨道和其上的车，是它给公的最大惊喜。车上的匣钵显然是经过设计的，大小不同的位置可以放下不同的陶坯。

由于建设新窑的关系，此次装窑的坯料户外放置时间较长，都干燥的非常到位，将其装进匣钵的过程十分顺利。随着窑车被推入窑内，人们开始在矩的指挥下封闭窑门。公发现，此次封闭窑门的封土厚度比以前厚了不少。

窑门封闭后，新窑点火仪式正式开始。巫一丝不苟地组织着固有的程序。首领读了一篇祭文，对发明烧陶的宁封子发自内心的歌颂了一番。然后，他话锋一转，真诚地请求宁封子护佑，保证新窑点火成功。

祭文读完，巫又开始手舞足蹈地与上天沟通了。至于他到底说了什么？鬼知道。

再接下来，又是一阵群魔乱舞般的舞蹈。当然，有人管这叫豪放和充满野性的舞蹈。

趁着大家都在忙活的空档，矩将公叫到了窑后。

“一会儿，你去点火。”

“我？”

“不愿意啊？”

“这好吗？点火不是该由首领来吗？”

“已经说好了。就你点火。这新窑是你捣鼓出来的。这火就该你点。”

“好吧。”公也没再继续推让。这事不是矩能定下的，和他说没什么意义不是。

随后，公便开始制作点火用的简易工具。一根麻绳，两根木棍再加上一块有凹坑的石头，齐活！

折腾了大半天，太阳来到头顶。首领在巫点头后，宣布新窑点火。

当众人看到公上窑准备点火时，窑下一片议论声。这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公没有理会议论声，将取火装置架好，几下推拉便引起火来。窑下又是一片惊呼声。

“他是怎么做到的？”

“太快了！”

公引燃松枝后，将其投入火堂。然后，适时添些干柴，直至火堂内的火稳定燃烧起来。就这样，公接连引燃了剩下的几个火堂。

片刻后，比窑还高的烟囱冒出了烟气，在场的人们又是一阵欢呼。

仪式结束后，首领和巫第一时间拿到了公用来引火的工具。他们端详片刻后，由衷赞叹公的构思精巧。

不出所料，整个部落当天就都学会了这种工具的制造和使用。其实，公想告诉他们，他还有更好的办法。

待众人离去，公便去找矩说窑温的事情去了。见到矩那严肃的表情和他观察的频率，公感觉自己可能是多虑了。不过，他还是上前搭话道：“窑温太高会烧坏吗？”

“可能会。这和坯料的厚度有关。这次我们装窑的都是比较薄的。应该不会坏太多。”

“要是烧坏的多了怎么办？”

“没什么的。新窑都会烧坏一些。窑的性质需要摸索。”

公边点头，边心道：“是啊。没有温度计，全凭经验。上新窑，确实是个挑战。”

第二天一早，新窑便熄火了。这比以前快了不少。公和矩站在一起，他看着矩那严肃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不成功吗？”

“不是。这窑的温度比旧窑高太多了。你看剩下的那些柴。”

“这不好吗？”

“对于窑来说，当然好。但是，对于烧窑人来说，要求就太高了。”

“放心吧。总会有人能掌握的。”

新窑提前开窑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但是，为了不给矩带来太大的压力，首领决定不举行开窑礼。

经过一天的等待，傍晚时分，矩终于决定开窑。

公和矩在几个人的配合下，扒开窑门，细致地清理出一条通道，缓缓拉出窑车。固定好窑车后，几人小心翼翼地从匣钵中将陶器一一取出。

在落日余晖下，一件件陶器染上了一丝红色。矩拿起一只陶碗，细细地检查一番，一丝笑意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怎么样？”公很合时宜地问。

“烧的很好。你听。”矩轻轻地用手指敲了一下碗的边缘。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

矩满意地看着公的笑容，放下手中的碗，又去拿旁边的小罐子。就这样，矩一个个地检查过去，笑容越来越明显。

当晚，矩居然兴奋得一夜未眠。

“您说，那些亮晶晶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