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逼着他留了一级。”
秋盼笑起来,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羡慕:“真好。”
陆时鸣看了看她:“你和顾昭也很好。”
“其实说起来,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她是个很热情的人,但以前我对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就这阵子才开始好了点……”
陆时鸣笑起来:“交朋友都得有个过程,她不会怪你的,应该只会更开心,终于将你捂化了。”
“我还是知道自己的性格的,的确让她有点为难。”秋盼咬住吸管。
“世事升沉无定,你将来还会有很多朋友,不用太过在意这些。”
秋盼了然,笑了笑不作回答。
“秋盼……”陆时鸣忽然尾音一转,轻声叫她的名字,眼神炙热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没有什么,比得偿所愿更让人开心了。”
那目光太过直白,秋盼无法忽视。
命运将她心底那件没有声音和反馈的事重启,她惊喜之余忐忑有之,可不得不装傻。
为了避免麻烦别人或不降低自己的尊严感,她总是习惯违背自己真实的心意。
陆时鸣瞧她不说话,心里有了底,也不再继续免得让她难堪。
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秋盼开始融合重叠。
她总是独来独往,面上永远没什么表情,他经常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大家心里对她所存的刻板印象,无一例外,都是素性生冷。
但他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高一上学期,有天放学后他留下来打球,天色擦黑才回去。
他走到校门口时,看见走在前方的那道身影,他发现她竟然背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黑色书包。
背脊挺直,马尾随着她的步伐在脑后荡起弧度。
他心血来潮跟在她身后。
见她拐进一个胡同巷子,轻轻唤了几声,几只瘦弱的小奶猫从墙角跳出来。她从书包里拿出火腿肠喂给它们。小奶猫吃完舔了舔她的掌心,她咯咯笑起来,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下次再给你们带好吃的。”
这一幕看的少年心里一阵酸软,他惊觉自己好像发现宝藏。
喜欢着的那个姑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表面犀利尖锐,内心温暖纯良。
而这些,只有他知道。
她乏味固执,且懂得隐藏自己的野心。宁可藏拙,也不要露出本来面目,倚着分寸感做事,绝不越尺,从不强求。
那些统一而妥协的模样全是展示给众人的,他默默跟在她身后所见到的,才是没有掩藏的真实。
后来他发现基本上每天她都是那个点才回家,崇阳旁边是一所职业学校,里面的学生是出了名的混,于是他默默的担起了护花使者。
少年每天远距离跟在她身后陪她一起等红灯,行人匆匆,看着她背着重重的书包,双手插进校服口袋里。
地面上还留有余温的热度,跟随她的步伐一起穿过黄昏,看同样的晚霞。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街道上有很好闻的烟火味,路过小吃摊摆满的街,学着她的样子买她喜欢吃的东西,当她把目光聚集过来时他强装镇定的低下头,踢着路面上的碎石。
他看见她站在冰柜前挑挑拣拣,最终只拿了一根五毛钱的小布丁,却给过路的流浪汉扔了一张十块钱的纸币。
会拉住闯红灯的小孩,会扶老奶奶过马路。
那些平凡到容易令人忽视的小事,她珍而重之,不以善小而不为。
下雨天撑着伞和她吹同样的风淋一样的雨。他跟着她上公交车,高峰期很拥挤,逼仄混浊的气氛,推来搡去的人群都让他感到压力。他皱着眉头挤在人群里,看见她径自走到车厢最后抓着扶手,耳朵里塞着耳机,车窗上倒映出她的脸,眉眼淡然,面无表情。
那条路不算太长,他却陪着她走了很多次。
那些记忆像是一帧图景牢牢的定格在他心里,每每想起时心里就会柔软的泛起涟漪,那是他的秘密。
是他无声的,掩耳盗铃的告白。
她始终不知道。
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弄堂,不知道那些日子他隔着远距离,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