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才会。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您年少时也不是门阀贵族,但依旧靠着自己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她将来,也一定会成为很出色的人。”
如果剩她一人以平凡之身独自去对抗这世事,何其艰难。
他相信自己,也相信秋盼。
因为他所认识的秋盼,是那种即使在狭隘的环境里长大,也依旧不会被磨掉所有的光辉,她是开在石头缝里的花,坚韧不已。
老爷子见他油盐不进,面色铁青:“你真是个没头脑的莽夫,我和你说不清楚。你就跪在这儿,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
院子里的树木被灰沉沉的天空压得死气沉沉,越往远处越窄。屋顶上,铺了一层陈年的旧叶子,被风一卷不知去向。
老爷子被气的一直站在走廊上吹冷风。
陆时鸣的奶奶给老爷子端来一杯热茶:“你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较什么劲,你不同意就不同意,这么大冷天,让他跪地上,寒气入了腿,膝盖会坏的。”
“要那么娇弱,就不是我陆成璧的孙子。”
“你啊,就是嘴硬心软。”
“你也听到了,那混小子要我去干什么!跟他爹一个死德行。”
这世道,收拾摊子比摆摊子还要难,该收的收不回来,该付出的必须付出,都是十分劳神的事情。
陆奶奶:“我看那女孩子也是挺可怜的,横竖才十几岁,走一家又一家的,向这个叫爸那个爹的。最苦苦不过没娘的孩子……依我看,你伸手搭一把又能怎样呢?兴许那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也说不定。这个方框也许只是你一厢情愿给你孙子单独画的牢,就算他肯当你的面高喊万岁也未必能高枕无忧啊!该是他的命,躲也躲不过。孙悟空那么大的能耐,给唐僧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子结果唐僧还不是屡屡被妖怪抓走?你管得了一时你也管不了他一世。”
“什么事都是用嘴说出来的时候最轻松。生活中谁能做到冤亲平等?都是有仇报仇。我要是帮了忙,以后那小子就越发殷勤,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到最后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个跑马卖艺的。”
“也许……那个女孩子根本不知道那些陈年往事呢?”
“锦屏……”
陆奶奶一愣。
锦屏是她的闺名,但老爷子已经许多年没叫过了,平常都是老婆子来老婆子去。她在这声名字里,听出了老爷子的无可奈何以及行将朽木的悲凉,陈旧得像一方亘古不变的铁。
陆爷爷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认清无望的悲悯:“人呐,宁愿将一切都想复杂,也不要想的过于简单了。”
无人知道秋盼究竟是一块浮冰还是冰山一角。
他作为陆家的长者,只能主动怀疑那些潜在的、隐藏的、习焉不察的瑕疵。
做儿子的结了孽,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孙子也去蹚浑水。
总之,所有有关于秋盼和陆时鸣之间的事情,老爷子都容易往悲观方面去想。好比一根鱼刺横到他的喉咙里,那鱼刺也一定比横在别人喉咙里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