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都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谢祯这个名字离她越来越久远了……尽管她不提，可总有那么一些时间会生出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

“你很在意他？”方尘述语气平淡，视线落在她凌乱的发上。

李璟序坚定地点点头。她希望他活着，随便在哪里。

“当年，是你在诏书上写下他的名字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方尘述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但他没勇气听她的回答，狼狈地笑出声：“这不重要，无论是先帝还是你，都是为了大局好……”

“是我。”李璟序浅浅一笑，转过头看他，“是我亲手写的，谢祯的名字。”

“为什么？只因为那日我晚开了门？”

李璟序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而后摇了摇头。

“父皇说驸马必须知我、懂我、爱我、护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了谢祯，再没变过。”

“那我呢……”方尘述不知自己何时落下了泪，抽噎着质问她。

李璟序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前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忽然想起李彻和苦疾问出的问题。她不知道自己对于谢祯是怎样的感情，不明白该怎么回答，但她可以确定的是，方尘述并不爱她。

她想告诉他这个真相，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方尘述心中喜欢的是从前明媚灿烂的少女，是受皇家宠爱、万民敬仰的公主，又或许是外人看来无懈可击的神祇，总归不是真实的李璟序而已。

“还记得老师说过的话吗？”李璟序侧过头，“他说你在我面前常会失了稳重，处处要与我争个高低。”

“嗯……”

那时他觉得李璟序是女子，吟诗作对胜他一筹倒也算了，写文章、行策论也把自己压在脚下，他很不甘心，时时刻刻盯着她，总想在某处扳回一城。

“方尘述，若你当真做了驸马，你希望我如何？”

“自然是寻遍天下名医，先治好你的病，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归隐，做一对闲适夫妻……”即将出口的话堵在嘴边，看着李璟序澄澈的眸子，他恍然大悟。

她庄重地告诉他这些年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梦：“我想查清旧案，让死者昭雪，生者释怀，我想重修长城，让大梁与边地小国结交，共同抵御外敌，我想稳定朝局，让为官者爱民，百姓安居乐业……方尘述，我从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活，我只在乎这些事能不能做到，若心愿皆了，李璟序九死无悔。”

想到这些美好的将来，李璟序笑意更浓。又似乎是证实了心中所想，面上浮现几分了然。

“这些事，我可以陪你做……”

“你觉得难，是不是？”李璟序反问，“或者你觉得我身为女子，想完成所有的一切，像痴人说梦，是不是？”

他觉得她根本做不到，所以才敢轻易许诺。

方尘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父亲是丞相，是三足鼎立的其中一只最稳固的脚，他怎会不知道李璟序的梦想有多难实现呢？到现在他都没有意识到李璟序是游离在这三方势力之外的另一股力量，若想改变当下的局面，只能寄希望于这一发动千钧。

“方尘述，你也是我的百姓 所以我不要你懂。但你不可以爱之名阻我，但若为方家，我们之间可以存在公平的较量。”

“我永远是你的朋友。”这是他最后的挣扎。

“好。”

方尘述压抑不住内心的伤戚，起身离去。临走前，他嘱咐她：“日后不要再做饭了，不像人吃的。方扶析的命也是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