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允领了命,便下去安排了,三弦脸上虽不曾表现出什么,可也难掩心中喜色。
“支呀……”一声,房门紧闭,此时的房中,独留下商十安一人。
三弦离开良久,商十安倒久久未能入睡。
“商允”商十安又对着门外喊道。
“是……”商允这次不敢耽搁,应声进来。
“拿书来……”
“是……”那副将应承着便将书桌之上商大公子常翻阅之书递了过来。
商十安接了,便翻阅起来。
“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及其壮时,血气方刚,戒之在斗;
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商允挠了挠后脑勺,一时竟摸不着头脑了。
“公子,夜黑了……您……该安寝了?”商允试探着问道。
“你出去吧!”商十安说完便合上书本,半躺在床上,眼睛微闭,嘴里还念念有词着。
商允见这架势,哪里还敢打扰,慌忙退了出去。
金鸡报晓,天渐渐亮了起来……
三弦还未起身,只听得门外熙熙攘攘……
“三弦,还不快起来,今日要到老夫人那里去,可怠慢不得。”
商三公子进宫伴读,夏辛、春梅几人倒也无趣得很,昨夜见三弦回来,二人对她倒亲密得很,并不生疏。便也说笑一番,很晚才入睡。这夏辛、春梅在商府里当值时间久一些,且那商三公子没个定性,夏辛二人也难免跟着熬夜,早就习惯了。三弦在百薇山跟着二位师父,作息遵循自然,这熬了半夜,闹了半宿,自是昏昏沉沉中。
夏辛、春梅前面忙活了半日,不见三弦过来,便赶着回来喊了三弦。
三弦收拾妥当,便跟着夏辛、春梅来到了老夫人住处。
三弦来到此处,便随着夏辛、春梅一旁侍立。
商十安只瞧了一眼便说道:“我虽不愿留你,但三弟既有重托,我也推不得。只是,你如今是谁的丫头,难道还要你主子时刻提点着不成吗?”
商十安说完便歪头盯着三弦……
是,她此时应该侍立在商十安商大公子的身旁。而不是把堂堂商家大公子“晾”在那儿。
三弦挪了过去,侍立在商十安身后,商十安不自觉嘴角轻扬。
不多久,商老夫人房里便热闹起来了……
“今天能是什么大日子,人竟聚得这样齐?”三弦正纳闷时,只听得有人喊道:“大姑娘回来了……”
说话间,就有几个盛装打扮的仆妇迎了上去,那老夫人也颤颤巍巍起了身。
“母亲……”声音凄厉,犹如一部绝曲萦绕在耳旁。三弦闻声看去,只见一女子,下穿雕花石榴裙,身披铜色大氅,发髻轻挽在脑后,一进来就扑进了商老夫人怀中。
三弦不觉呆住了,这女子虽有三十出头的年纪,可生得不俗,举止行为倒像是大家风范。
“我儿许久不来,这些日子可好啊?”听老夫人的声音,想是放心不下。
“母亲,我一切安好,只是时常思念母亲,府宅又离得远,不能常来探望,心里实属挂念。”那女子言辞恳切,听得周围丫鬟仆妇都抹起眼泪来了。
商家大姑娘,商十安的亲姑母,商太爷与商老夫人老年得女,从小也是娇宠万千,众人掌心里捧大的。
“十安见过姑母,愿姑母安康……”商十安起身,拱手侍立说道。
“我们十安真是越发齐整了,如今大了,也能立事了,我前儿还在府里听说,林安被选入皇子伴读了。看着你们一个个如此出息上进,姑母打心眼里为你们欢喜。”那女子止住眼泪,看向商十安的眼神里,无限怜爱。
“是啊,孩子们大了,都有事可做,圣上也眷顾我们商府,如此厚爱,我们也是不能忘的。我只担心你,只怕你在秦府里受屈!”商老夫人说着又动情起来了,拿起手帕直抹眼泪。
那女子慌忙搀了老夫人坐下,说道:“如今我已成家,还得劳累母亲挂念,实在是不孝。”
此时若是商三公子在,怕是早就卷起袖子咆哮着要为自家姑母出气去了。
“只姑母一人前来,姑父还是没有跟来?”商十安见姑母一人孤零零地,难免发问。
“你姑父事务繁忙,实在走不开。”那女子说着倒也不敢抬头看向商十安。
“这些年,我征战在外,竟连家也顾不得了,如今姑母受此冷落,十安实在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