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夜晚,只是看不见月亮,一少女正往夜色浓密处奔去。
她见一少年,真真奇怪,她从未见过那人,竟也心头沉闷。
那人眸色无光,冷冷淡淡,提了剑便来砍她,不知刺中与否,她只浑身一震,脚下一顿,竟跌入池中。
四下风起,卷的树叶沙沙作响,周遭漆黑,不见他物。
池水冰凉,不知名的黑紫色的气,凝结成水蛇样扭曲游动,向她涌来,钻入她的身体,吮吸她的血液,磨食她的骨骼。
可她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心下正纳闷,便听到有人轻唤她名字。
“阿昼。”
一回首,大梦醒。
“快醒醒。”
一女子穿蓝底白花纹长裙,腰间系深蓝色带子,头发简单盘起,轻轻晃动着床上熟睡的少女。
“你怎么又睡在地上?”
少女缓缓睁眼,“秋水。”她似是还沉浸在梦中,声音黏糊道,“这是哪儿?”
“哪儿?星宿之丘-北斗七星殿的天权别殿啊。”
“啊,怎么了?”
“今日是你十六岁生辰,原定刚破晓便由天权星主领着下界,寻你那法器,怎的睡糊涂了,这都几时了,还不快去寻星主。”
那名唤阿昼的少女倒是不着急,“我师父自己现在或许都睡着呢,我的好秋水啊,不急不急。”
“罢了罢了”秋水叹气,收拾了屋子之后又唠叨了几句便推门出去了。
阿昼才开始收拾,不过片刻便推门而出,蹦跳着前往他师父的住处去了。
此时太阳最是盛,阿昼身着朱樱色外衫,罩微微裁短的绯色长裙,雀跃在天权别殿的楼阁之中。
阳光肆意洒下,被镂空的窗棂撕碎,洒落在少女的裙裾和眸中。
何其明媚,胜似白昼里最年轻的光。
阿昼一一向别殿众人问好,不一会儿,她便站在她师父--天权星主,崇阳生--的住处,她抬手叩门。
“进来吧!”屋内传出声。阿昼即推门而入,同时贴心的把门关好,毕竟屋内一片狼藉,没有开窗,只有零星几点烛光,实在是不堪入目。
“看来我们的天权星主最近很是繁忙。”阿昼也不行礼,转身开始收拾散扔在地上的文献,“我当你还在睡呢。”
崇阳生原本端坐在主位的雕花躺椅上,听到阿昼的话,向后躺去,慵懒道,“哪有,明明是你方才敲门动静太大了,才将柜中什么书籍呀纸张一类的,全震下来了。”
“不过为师现在可真是。”他打着哈欠,缓缓闭眼,“太不适合读书了,那么几个数字我看了都头晕。”
阿昼听着,笑着,也不说话,将屋子收拾干净,便推开了窗户,窗外是薄薄一层云,向下望去,可以看到地上百姓,绿豆点大。
白光照射到崇阳生脸上,他下意识挡了挡,起身伸了伸腰,虽说是阿昼师父,不过也才年过二十,正是志气浓郁的年纪,披头散发仍难掩其俊朗面容,多日操劳而不减他眸色清明。
“你别是忘了正事。”阿昼倚在柜子边,身在暗处,眼睛却是明亮。
“当然,阿昼昼的事,为师怎么会忘呢。”崇阳生回头,原先的一丝疲惫现已消散殆尽,声音富有朝气,“啊哈,太阳真能拯救我,数万万次。”
“你真的要去吗?”崇阳生别有意味的盯着阿昼,“去,取你的,法器?”
阿昼移开眼,看向屋内几近凋谢的向日葵。
“当然,总不能让旁人猜忌。”
崇阳生似有似无的点头,“好吧随你,我去换衣服,你去准备准备,咱们即刻出发。”
阿昼离开崇阳生住处,不一会儿,二人在别殿大门重聚。
与先前相比,崇阳生一身月白飞鱼服,通体绣金,腰间系着玄青玉佩,携佩剑光年,更是英姿飒爽。
看向阿昼,他忍俊不禁。
只见阿昼行囊多多,随从秋水扛着大包小包,侍从落霞更是提着两壶烈酒。
“嘶,衣装伙食便罢了,这酒?”崇阳生哭笑不得。
“江似兄上个月酿好,阿晓送来的。”阿昼耸耸肩,“以防万一嘛。”
“好啦好啦,一并带着。”崇阳生无奈道,转身将行囊尽数收入随身玉佩中。
“嗯?什么?你又哪里偷的宝物?”阿昼惊讶道。
“佩玉行囊,参横哥送的。”崇阳生用指尖轻绕玉佩,得意道,“我们七人都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