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也收拾了一番,向着家中走去。
出了内城,街道之上顿时变得无比脏乱。
今日时间尚早,杨兴就在外城街道逛了逛。
街道两旁都是摆摊的小商贩,卖的东西千奇百怪,有书册,有破瓷器,锄头,竟然还有卖用过的肚兜。
杨兴不由得停下脚步,问道:“这肚兜是!?”
小商贩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道:“王家姨太太用过的肚兜,你要的话,十斤粗粮就拿去吧。”
杨兴:“........”
一个用过的肚兜还值十斤粗粮!?
真有人会买!?
杨兴摇了摇头,继续向着前方走去,沿途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乞丐,甚至还有几个女子蹲在地上,面前写着卖身葬父。
这几个女子长相都不佳,各有瑕疵。
杨兴快步向着前方走去,不多时就回到了家。
刚走进内堂,就看到张氏还有赵铁柱,张氏和自己母亲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张氏看到杨兴,立马殷勤的道:“呦!阿兴练武回来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喝点水!?”
说着就给杨兴倒了一碗水。
赵铁柱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就垂下了头。
“张婶客气了。”
杨兴接过水,随即疑惑的看向了陈氏。
陈氏解释道:“今天张婶和你赵叔来,是为了商量你和玉娘婚事。”
得知杨兴还没成婚的消息,这几日前来杨家说媒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周围数个巷子都知道,只要嫁给了杨兴,便不用为吃喝发愁。
得知这个消息,张氏自然坐不住了。
“阿兴,你和玉娘从小一起长大,可是知根知底的关系。”
张氏轻咳了一声,道:“况且你爹此前和我们家也是定下了娃娃亲,虽然你爹现在不在了,但我张红一口唾沫一个钉,断然不会反悔。”
陈氏在旁点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虽然她并不喜欢尖酸刻薄,趋炎附势的张氏,但是对赵玉娘这丫头却是十分喜爱。
杨兴看向了陈氏,问道:“那娘就定个时间吧。”
“我意思.......”
陈氏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张氏连忙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我看了看时间,七日后就是一个好日子,不如就操办了吧。”
赵铁柱在旁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陈氏踌躇道:“这是不是太早了?”
家中如今凋敝,总要准备准备才能操办大事。
赵铁柱连连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太早了,玉娘才十六岁.......”
“早什么早!?”
张氏对着赵铁柱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二十好几了还不讨媳妇?也就是老娘眼瞎,才看上了你这个憨货!”
“阿兴有出息,自然要早早成家立业。”
赵铁柱脖子一缩,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陈氏想了想,道:“明年三月就是府试,不如等到阿兴府试结束后再定下婚期如何?”
张氏虽然害怕夜长梦多,但听到府试,当下只能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等到府试再说。”
陈氏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接下来,张氏和陈氏说起了家长里短,相谈甚欢。
赵铁柱听的无趣,百无聊赖的坐到了院门口的木椅上。
杨兴走了出来,问道:“赵叔,你和我爹认识多久了?”
赵铁柱抬起头看了杨兴一眼,道:“你爹是个很老实,本分的人,可惜天不遂人愿。”
杨望失踪之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就连陈氏都是这般认为。
在这混乱的世道,失踪基本上就等于死了。
杨兴沉吟了半晌,道:“我听我娘说,当时他是流落到溧阳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