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办公室里说看到你的守护神出现时有多惊慌吗？”

守护神一般只能在一定距离内传递信息，卢克莉娅的是个例外，她在战争时期就多次用守护神跨国为在外执行任务的伙伴传递信息，她的山鹰能以近乎空间跳跃的效率快速抵达极远距离。

不过麦格教授并不清楚，她可能以为卢克莉娅违反威森加摩的判决擅自跑回英国去了。

“我猜您已经向麦格教授解释过了，而且您只是从校长办公室的壁炉撒一把飞路粉就能到那不勒斯，这算不上大老远。”羊皮纸卷被展开了，细密工整的论文中，一只精美的水晶瓶被包裹在其中，“我觉得让猫头鹰跨国送这个不太安全。”

碰上专业领域的事斯内普目光缓和了，他紧盯着那只装着红色澄净液体的水晶瓶，直到卢克莉娅把它交到他手上。

他在阳光下分辨着色泽，拿着瓶子轻轻摇晃判断浓稠度，继而打开瓶盖观察是否有挥发，最后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补血剂？”斯内普目光中带着怀疑和兴奋，“你对它进行了改良。”

“对。还没实验，但我理出了完整的理论，应该是没问题。”

“很好，虽然不算是高深的改良，但很实用，这是非常有益的研究。”斯内普笑容中甚至有些得意了，他理解了斯拉格霍恩从前热衷于把有天分的学生聚在自己周围的心情，门下能出一两个杰出的弟子，是另一种愉悦，类似锦上添花。

他再一次感谢自己克服了自己对格兰芬多的厌恶，私下细心指导了她，这样她才能算作他的弟子。霍格沃兹里他教过的学生不计其数，能自称是他学生的人可不多。

“我会替你向协会提交论文的。”

说不定还可以在高等巫师魔药教材里加上一章。

提升知名度的最快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教材里，他懂这一套，不过还没办成的事他不打算跟卢克莉娅说，以免她开心得太早，也免得办不成平添郁闷。

“事实上，我希望由您来做最后的验证，然后共同署名发表成果。”卢克莉娅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语气平稳，但心里惴惴不安。

果然，斯内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怎么，我是什么需要靠学生的成果积攒名气的渣滓吗？你这么一点小小的成果也值得我舔着脸来分享？”

如果验证成功，那当然不能说是小小的成果，斯内普这样说纯粹是被激怒了。

“不是的，老师，”卢克莉娅立马解释，“是因为我目前还是被驱逐状态，我担心巫师界宁可不要这项成果也不愿意让论文发表，或者拖上好几年才审核。但如果这同时也是您的研究，他们就没法搁置不理了。”

斯内普的怒气消散了一部分，他拿起卢克莉娅放到茶几上的论文大致翻看了一下。毫无疑问，这是一篇无可挑剔的论文，不需要再修改就可以拿去协会提交。

在卢克莉娅六年级时她的魔药作业已经有了赏心悦目的细致条理、严密逻辑，她的文法从不出错，字迹也秀丽，偶尔还有一些有趣的创见，展现了她在魔药上非凡的天分。这也是七年级时他愿意私下指导卢克莉娅的原因之一——另一部分原因是邓布利多建议他那样做，七年级时卢克莉娅已经确定毕业后会成为他在凤凰社的同僚。

怒气消散后他知道卢克莉娅说的对，哪怕他可以利用身份让协会认真对待这项研究成果，但对方若要拖着不审核他也没办法，在他还是霍格沃兹教授、还背负食死徒恶名的时候，曾受过这种刁难。

“你很着急发表？”

卢克莉娅真心实意的苦笑了，“您想呢？老师，如果让您忽然远离巫师界回到普通人中生活，您怎么感觉呢——度日如年。”

那感觉差不多像是鸟儿被剪掉了翅膀。

“我想尽快得到宽免回到巫师界，”她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像是这是个不便让人知道的妄想，“我得引起关注，得用什么事把污名遮盖掉，如果十年八年都回不去，我会是什么样？或者永远都回不去……我不敢想……”

斯内普沉默了，他想到了他那个舍弃巫师身份的母亲，她嫁给了一个窝囊的普通人，承受贫穷、家暴的折磨，甚至不愿拿起魔杖保护自己和孩子。

他曾恨她自轻自贱，也恨她给了他那样灰暗的童年，他把自己少年时代的不幸一部分归咎于那女人，直到他长大了变得强大了才能冷笑着与过去和解。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狠狠瞪了卢克莉娅一眼，为她之前做过的所有错事，也为她挑起他不快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