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得水汽在空气里弥漫开来，房间里不时便茶香四溢。

钟潜看着水里滚烫的气泡上下浮沉，渐渐消弭，想到的却是从前青砖黛瓦，山间雾色，叠翠流金。

“这茶真是好茶。”对面的人优雅地细品几口，后轻轻地放下杯子，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赞美道。上位者的从容淡定，沉稳和内敛，举手投足间在这位长者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经历过惊涛骇浪，大起大落的人，即使外在表现得再怎么谦逊矜持，也掩盖不了那份不凡得气质，无法让人忽视掉一位来自上位者得风范和气场。

钟潜点头表示赞同：“好茶自然需遇贵人品鉴才能算物尽其用。”

那人又道：“好茶岂能独享。”

钟潜欲端茶起杯，闻言抬头看向对方：“您说的是。”

对方身体端坐，端详着钟潜，意味深长地提醒：“年轻人，你知道这茶喝下去了，就吐不出来了，你可要想好再喝，莫要烫了舌头。”

“钟潜多谢您的提醒，我自知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钟潜执起杯子，敬举胸前，侧身仰头，一饮殆尽，不似喝茶，更像饮酒。举杯饮酒，以此明志。

“果然是好茶。”

那人问：“告诉我，你为何要这样做？”

钟潜琢磨了片刻，说：“我自知能力有限，势单力薄，想要干成一番大事，靠我本人只能是蚍蜉之力，渺渺然于众生，有心无力而已。实在是虽手握利剑，但我不掌生死，判官这样的事当然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

中年人威严的眼神看向钟潜问道：“你可知，你要付出的代价如何？”

钟潜直视对方的眼睛：“我深知。”

“我只怕你会后悔。”中年人不无担忧地说道，自古追名逐利是人之本性，更是男人争先恐后、无法自拔的游戏，哪有人，年纪轻轻的时候会选择主动放弃名利傍身，自毁前程。

“古人以身殉道，匡扶正义，如今，我只不过散去身外之物罢了，实在称不上什么代价，换句话说，若我能够用蝼蚁一样的自己搅浑本就肮脏不堪的池水引得池塘里的大鱼现身，也是值得一试，若真能如愿，虽我身死尤不悔。”

“那你想要得到什么？”那人问。

钟潜认真地看着对方，坚定的语气如同来自内心的呐喊：“我要判官能够铁面无私，公正严明，伸张正义。要公道法纪，威然立于于天地，铲除污浊之气，还C城一片清明。”

中年人闻言笑意更深，他看着钟潜，像似一个恳切叮咛的长辈：“公道自然在，法纪自然明。不过，”，他说：“你可以另外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我不会不作考虑。”

“那钟潜先奉茶以表敬意。”

中年人接过茶，笑道：“看来这杯茶，我今天必须喝了才可以。”

钟潜态度谦卑：“您言重了，钟潜斗胆而已。”

温衍在外间等待许久，这时便听到里面的动静，他起身迎上去。

中年人面露笑意，一脸慈祥地拍了拍温衍的肩膀，看得出他对温衍很是欣赏：“今天的茶不错，你也可以留下来喝一些。”

温衍恭敬地点头：“是。”

送走了那位，温衍才转身进入房间去见钟潜。钟潜已经神态自若地坐在炉前开始重新煮茶。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我知道你不是容易冲动的人，但你这次的决定实在是太过冒险。”一招不慎就会身败名裂，满盘皆输。即使相信对方的实力，温衍也未免不为好友的未来担忧。

“唉，你这又是何苦。”明明不需要多此一举，非要给自己找一把捆仙锁缠在身上。

钟潜脸上是清淡的浅笑，事实上，他又何曾不是一个满身贵气的世家公子：“就当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你真是，诶。”温衍哭笑不得，只能无奈摇头，这份礼物着实有些大了，一般人真的消受不起。

“许家的女婿可不好当，既然你选择了，我就助你一臂之力，日后山高水远、任重阻长，你自求多福、自己担待。”钟潜手里操持着煮茶的事，抬眼看着温衍说道。

“我自然不会退缩。”温衍的回答坚定执着，为了他的女人，他有什么扛不下。

钟潜点头，便不再多言，低头把一杯新茶推给温衍：“喝吧，好茶。”

温衍接过茶水，浅尝了一口放下，他问钟潜：“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散尽家财的事应该是最简单的投资。”

钟潜想想，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