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面对“她”吗?
“钟潜”她叫他的名字,低声不高,却仿佛魔咒一般,在屋内回荡。
身后的人靠在他的身后,伸出纤细的右手,一片一片捡起他手中掉落的东西:“扫除白发黄精在,君看他时冰雪容。如此珍贵的药材,失落着实可惜,15克是不是,我来帮你。”。
“她”抓起钟潜的手,熟练地捻起三指,“噔”,落在托盘上,精确的15克。“好久没有动手了,看来,我的手艺还不算生疏。你觉得呢?”
钟潜面色苍白如纸,他咬紧牙关,紧紧地握紧拳头,浑身僵硬。
“钟潜,你在害怕什么?怕我说你学艺不精吗,我没记错的话,爷爷说你的天赋远远高于我之上。”她冷笑,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她吗?
片刻后,钟潜面色如常,钟潜终于转身,神色淡定地望向她:“唐青,你在说什么胡话?”
“是吗,原来我的名字叫唐青,太久了,久到我都已经忘记自己是谁?”她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刀,伤人至深,但不会留下伤口。
钟潜的心却在滴血。他看着她,无言以对,手脚冰凉,像被拷上了枷锁,一动不动。
“啪”,“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扇了这一巴掌,但这根本无法消除她的愤怒。“你以为你们能永远困住我吗?”“她”望着这个昔日的故人,眼里充满了痛恨。
钟潜如同一个被冰封的死人,蜡白的一张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她”的愤怒转为悲伤,绝望,望着眼前的人,泪水不停地往下掉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冲上前撕扯钟潜的衣服,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你们都该死!”
钟潜脸色悲痛地看着“她”,无论她如何质问,发泄,如何打他,他都丝毫不动。
“对不起。”他艰难地说,时隔多年,他终于有机会和“她”说一句“对不起。”
“我不会原谅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她”决绝地发誓。脑袋里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在地上,浑身痉挛,痛苦地抽搐,她心中无比憎恨、万分不甘地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那就恨我吧。”钟潜红着眼睛,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再看她最后一眼,他抬起手,果断地砍下去。
“你”,然后“她”无助地昏倒在钟潜的怀里。
......
漆黑的深夜里,钟潜一个人站在窗边,他背影背对着屋内,落寞,孤独,悲伤,绝望,像是在等待一场死刑的罪犯,他甚至想好了怎么从这里跳下去,如何着地,如何能够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些,让她不要被他惨死的样子吓到,不要因为血腥的现场让她觉得恶心。
“钟潜。”床上的人终于从梦中醒来。
钟潜听到身后的动静,浑身僵硬,绝望地闭上眼睛,果然,该来的总会来,他逃不掉的。
“你醒了”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带着极度压抑的哽咽,那么的卑微和小心翼翼。
“嗯,你大晚上站在那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开灯?”屋子里面好黑。唐青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对劲,“我怎么了吗?”她问钟潜。
这短短的一分钟里,钟潜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穷途末路,劫后余生!他转过身,慢慢走到她的身边,蹲在床头看着夜色里她不甚明晰的脸,用最冷静的声音告诉她:“你没事,只是困了,睡了一觉。”可是他的嗓音早已沙哑的不能样子。
万幸你回来了,回来救了我一命。
“哦,好饿啊,有吃的吗?”唐青活动活动了几下胳膊,手揉了揉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有,我下去给你做。”他想要整理她的头发,努力地克制自己颤抖的手,却又不得不放弃把手背到身后。
“我和你一起下去吧。”唐青掀开被子起床,“嘶”,头疼的简直要裂开一样。“头好疼啊!”她疼的脸都皱出了褶子。
“是你睡太久了,我抱你走。”钟潜伸出手臂,把她抱在怀里,抱着往楼下走去。
唐青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黑暗的楼梯口瞬间灯火明亮:“走吧。”
钟潜抱着她如履平地一般往楼下走。到一楼之后,他把她放在椅子上,钟潜往厨房走。
“想吃什么?”他问。
“面条吧,你吃饭了吗?”唐青问钟潜。
“我等你一起。”他本没想过能吃这顿饭。
“那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