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鬼上剑’,是鞋匠一脉的匠术,是从陈有信老爷子留下来的书籍里找到的,我个人自然是看不明白的,但是张哈子是专业的。所以我把其中的关键念给他听之后,他一开始还很是不屑,不过我没在意,而是在他面前比划了几下,并且把我的动作说给他听,他在摸了几遍我的动作之后,一脚就把我踹在地上,然后在我面前摆了一个‘牵鬼上剑’的动作,虽然时间很短暂,不过我还是记下来了。
当时张哈子摆这个动作之前,就给我比划了一个上指苍天、下指大地的动作,所以在‘转山’里面的时候,看到他比划这个动作,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看得懂的手势。
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没有把握,毕竟匠术这东西,靠的还是一个长年累月的积累和练习。像张哈子之前使出的扎千刀,就是他苦练多年的本领,以至于把他的眼睛都练小了。所以我并没有并不确定我一定会成功,只是我已经无计可施,只能破釜沉舟的试一下。
我跑井边之后,就站在张哈子的身前,弯腰左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指以‘三指定关’的手法扣在张哈子的左手腕上,然后以小指挑起红线,慢慢站直身子,小指同时滑动让红线慢慢升高,最后让红线和井口同高、与地面平行。
这样一来,红线就刚好从张哈子的身前正中升起,然后越过他的头顶正中,和他身后的那口井相连,
做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千万不能咽唾沫),然后用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伸进嘴里,把那枚铜钱夹出来,立刻悬在张哈子的头顶上,然后弯曲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让铜钱的侧面与地面和红线都垂直,再把右手的食指和尾指搭在红线上,让铜钱在红线的正下方。切记,到这里之后,右手就不能在再动,剩下的就交给左手和时间。
我左手慢慢的拉扯红线,红线从我的右手食指和尾指滑过。我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我记得张哈子当时摆完这个动作之后,就对我讲过,这个匠术讲究的是一个感觉。
我当时追问他是这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就收势,什么话都不说了。我不知道张哈子要是知道我有一天会用上这个匠术,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好好教我,反正我现在是后悔的要死,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多逼问几句,这样一来,我也不至于这么手足无措。
我左手慢慢的拉扯红线,每拉扯一寸,我就感觉我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一样,这种感觉很真实,完全不像是幻觉。整个红线拉扯还不到七寸,我就感觉我的精气神都快要耗尽了。而且,现在尽管是晚上,但我后背和脸上的汗早已经汇成了一条小河。
有汗水流进我的眼睛,蛰的我眼泪都出来了,可就算如此,我的双手还是不能离开现在的位置,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做了。
我不得不眯着眼睛,双手尽力不去动弹,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信心越来越少。按照道理来说,在红线往回拉扯十八寸之后,张哈子无论如何都应该醒了,要是没醒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我失败了!
而就在我以为快要失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一阵阴风出来,那种感觉和以前我遇到的阴风不同----这是一种你虽然知道它是阴风,但它绝对不会对你有伤害的那一种。如果你没有亲自体会过,你绝对想象不到这种感觉该怎么用言语去形容。
我想,张哈子说的应该就是这种感觉。他当初之所以不告诉我,不是因为他不想说,而是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感受到这股阴风,我立刻张开眼、松开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铜钱落下,正好砸在张哈子脑袋上的天灵盖上。
与此同时,我轻喝一句,吒!
然后脱下鞋子,拍了一下张哈子的后脑勺。这一鞋拔子下去,我看见张哈子猛然‘哈’的一声大吸了一口气,然后剧烈咳嗽,就好像是溺水了一样。好一阵之后,张哈子才算是平静下来,叫了我一声。
我开心的应了一声,结果张哈子这王八蛋在听清楚我的方位后,二话不说,一个扫堂腿把我撂倒,张口就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敢不敢再慢一点?一个‘牵鬼上剑’你就搞啷个久,这次进西藏,老子迟早死到你手里头!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张哈子醒了,心里很是高兴,但是嘴上却不依不饶的反骂他,你好意思怪我?以前是哪个不肯教我匠术的?不过还好我天赋过人,第一次用就没用错,否则你还能坐在这里骂我?
张哈子听到我这话,抬腿就要踢我,被早有警惕的我躲开,他也没继续追着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