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笙,莫要在哪里画圈了,朕这墙可经不住你这般倒腾。”
赢薇岚斜睨了一眼如怨夫般的姬尘笙,无奈的声音缓缓响起。
真不知,八尺男儿身的他,怎会天天如个单纯幼稚的孩童一般。
不过话说回来,虽他常年跟在自己身旁,确实也未曾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既然如此……
“眼下,朕有一事欲托付与右相你。”
言罢,赢薇岚转身来到姬尘笙身侧,随即拉着他来到白辞暮面前,道:“尘笙他向来聪慧,只可惜少有名师提点,所以,朕想托你做他之师。”
白辞暮一怔。
做姬尘笙的师傅,这是他从未想过之事。
毕竟,让自己这一介文官去教导一个武夫,确有些不妥。
正如他方才所言,文人墨客的大道理,他怕是难以听进。
见他未有回应,赢薇岚狠踢了一脚还在闷闷不乐的姬尘笙。
姬尘笙吃痛,这才不情不愿地看向那险些被自己擒拿住的右相说道:“右相大人,今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白辞暮微微颔首:“既然陛下有命,臣自尽责,只是不知……陛下让臣教姬侍卫何事?”
赢薇岚眸光微闪,她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好奇的姬尘笙,将白辞暮拉到了一边,轻声道:“朕知你饱读诗书,但武艺更是高强,那就教他一些武艺吧!”
白辞暮闻言,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耐人寻味:“那从今日后,姬侍卫在每日上朝后,来白府寻我即可。”
姬尘笙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后,不情不愿的应下。
见此,赢薇岚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又将目光落在白辞暮身上,缓缓开口:“既然右相应下了,朕也放心了,至于曲谱一事,朕也不在追究了。”
言罢,她转身欲要离开院子之际,忽而脚步一顿,看向还待在原地的白辞暮:“右相放心,朕答应你还白家清白的事,朕从未忘过,不过,在此之前,右相且先替朕将楚公子寻来。”
说完,赢薇岚便踏出院子。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白辞暮神色时而复杂时而释然。
就在这时,在一旁的沈婳突然发觉,白辞暮面色惨白,身体重心不稳,摇摇欲坠。
一旁的沈婳惊呼出声:“右相!”
她赶忙上前搀扶,可始终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白辞暮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沈婳将其抱在怀里,却发现他那手中不断渗出的鲜血,呈黑色状,她面色一变。
这分明就是有人要害右相!
犹如当年有人要害白家满门一般!
看来那些大臣至今仍贼心不死,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丝扳倒白家之人的机会。
白辞暮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中,发觉抱着自己的女人竟是沈婳,渐渐放下戒备。
沈婳看着他这般逞强,心有不忍地问:“右相,既然你身体抱恙,为何不告诉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有多么虚弱?”
白辞暮释然一笑,说道:“正是知道自己身体逐渐衰竭,才急于用此方法为家族鸣不平啊!”
沈婳沉默了。
白辞暮冲着她笑了笑,勉强提起一点力气,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仰头饮下,这才面色渐渐恢复如常。
在沈婳的搀扶下,他缓缓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天色,对着神婳说道:“天色不早了,沈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让家里人担心。”
沈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见他已转身离去。
她握紧拳头,快步跟上去,说道:“右相,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去沈府寻我。”
屋内,坐在椅子上的白辞暮,隔着那扇门,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
伫立于门前的沈婳,见他迟迟没有答话,忽而自嘲一笑:也是,跟在赢薇岚身边的男人,哪一个会是弱不禁风,碰之即碎的?
是她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想到这里,沈婳神色黯然,她转身离开了院子,轻轻地为其关上院门。
听到关门声后,白辞暮来到床边,俯身从床下拿出夜行衣,准备动身前往皇都。
暮色渐渐笼罩大地,天空被染上了一抹暗红,如鲜血般渗人。
潜伏在白府,暗处盯梢的探子见白辞暮从屋内着黑衣而出,不禁冷笑出声,随后动身回了府上禀报。
刑部尚书府邸。
得知消息的刑部尚书,坐于正堂,猖狂大笑。
他正愁找不到那人的把柄,来威胁自以为是的皇帝,如今倒好,把柄自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