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这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贼真有了贼心,别说几棵会长刺的草,就是院墙上种刀子也防不住。”
“那么,丽娘,宝儿的爷爷在院墙上密密麻麻种满蒺藜,显然是很想防贼。明知防不住还要防,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柳梦梅嘴里问着杜丽娘,眼睛却看着宝儿娘。
宝儿娘头埋得更厉害了。
是什么原因呢?
杜丽娘环视堂屋,穷的家徒四壁,院子里也没什么像样的积蓄。
再看宝儿娘,荆钗布裙,头上、身上连一件值钱的穿戴也没有。
除了这脸。
这张脸若是再年轻几岁,尚有几分好颜色。
难道?
不、不,如果是这样,也太……
杜丽娘从未听说过这些非礼之事,不愿再往下想。
柳梦梅见杜丽娘已猜到了,微微颔首,又转向宝儿娘。
“柳某刚才念的这首诗,意思是,院墙上长了蒺藜,不要打扫,不要除掉,不要捆走。院墙之内发生的,不能谈论,不能提起,更不能往外传。否则,只会出丑,招来羞辱。”
宝儿娘猛然抬头,像是有委屈,却没能说出口,默默垂着头。
很快,她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翠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是不懂什么意思。
什么出丑?
什么往外传?
杜丽娘见此情形,内心很是挣扎。
大家闺秀的教养,不允许她介入这些乱七八糟、不符合礼教的事务。
但是,身为领魂人,她必须弄清楚花鬼们心结形成的真正原因,才能替他们解开心结。
她硬着心肠,逼迫自己面对。
柳梦梅等她调整好情绪,逼视着宝儿娘。
“宝儿弟弟死得这么惨,以至于这些年只能当个孤魂野鬼,不得投胎转世……这种惨剧,连路人听了都觉得可怜。你是宝儿娘亲,还不准备帮帮他吗?”
“小弟说,爷爷一直对他很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让他去买西瓜,以至于有了心结。你就告诉他吧,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宝儿娘长长嘘了一口气,看了看宝儿。
“说之前,可不可以让宝儿回避……我、我怕他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