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你阿娘也一直对你很好。”
“你长到两三岁,已经能离开阿娘怀抱,跟着爷爷去田里玩,可是你阿娘还守着你,守着这个家,没有走。”
“阿娘的钱被人骗了,大家都看她的笑话,她在这里过日子更难了,可她还守着这个家,没有走。”
“甚至爷爷被害之后,这个家里只剩下她自己,她还为你守着这个家,不肯走,怕你哪天回来,连个家都没有。”
“村里人都搬走了,整个村子安静的吓人,她还守在这里……”
“阿娘——”
宝儿扑进阿娘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身体团的小了又小。
就像他更小更小的时候,还没脱离阿娘怀抱的时候。
宝儿娘眼泪早已哭干,喉咙也酸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只能把宝儿揽在怀里,轻轻拍着。
就像他一两岁,还不能离开自己怀抱的时候。
柳梦梅对宝儿娘深深一揖:“是小生误会了,我见宝儿爷爷对门户这样严防死守,还以为……”
宝儿娘缓了缓情绪,苦笑道:“秀才,刚才我就想驳你,这些蒺藜,不是恶草。”
柳梦梅哑然。
“你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好哄,书上怎么说,他就怎么信。那书上说,蒺藜是恶草,你便信了。”
“不是……恶草吗?”
宝儿娘微微摇头:
“那是写书人写的,对我们老百姓,不是恶草。蒺藜的种子多刺,能扎人,也能护人。它长在地里,我们见了并不急着拔除,夜里能防坏人呢。种在家里院墙上,也不全是防贼的意思,我们老百姓图它名字好,种在家里,添个吉利。”
蒺藜。
吉利。
是好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