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的真实年龄,女同事们争相向她求教保养容颜的秘籍。周小慧煞有介事,向大伙介绍清水、瑜伽和晨练。心中却知道,最关键因素,还是刘乐恒那张能随时说相声的嘴巴。
笑一笑,十年少,这话固然说得有些夸张。但是,生活中笑声多了,烦恼自然就少了。而烦恼少,人的心态就自然会年轻。从内而外,也看起来精神十足。
不过,最近一个星期,刘乐恒说单口相声的本领,忽然直线儿下降。这一点,外人还不太感觉得太出来,作为从二十岁起,就跟他朝夕相守的妻子,周小慧却感觉得一清二楚。
“大刘,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 这天晚上安排女儿去睡了觉,周小慧给正在对着手机发呆的刘乐恒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捧了一杯茶坐在他对面,很是认真地询问。
今年是两人结婚的第十七个年头,按道理,七年之痒早就该过去了。七年之后又十年,都没发生过任何狗屁倒灶的事情。按道理,刘乐恒在四十岁时候才想起来出轨的概率,基本为零。但是,周小慧还是觉得,夫妻之间有些话,早点儿说清楚为好。
否则,一个费尽心思去猜,一个努力隐瞒,日子只会越过越乱,家庭也会慢慢变成战场,对自己,最丈夫,对孩子,都不公平。
至于这一招,叫以攻为守,还是叫预防性进攻,周小慧既不懂围棋,也不懂国际象棋,还真没考虑得那么仔细。
不过既然问了,她心里就做好了最坏准备,握在杯子上的手青筋蹦起老高,却浑然不觉。然而,刘乐恒只用了三句话,就让她彻底打消了所有疑虑。
“有人?你也太高看我了吧!人家图我年纪大,呼噜打得响,还是图我口袋比脸还干净啊?这年头,不会还有女孩还喜欢倒贴吧!”刘乐恒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周小慧,丝毫不逃避他的审视。”再说了,潘驴邓小闲,你看我哪样能沾得上啊?”
而周小慧从自家丈夫的眼睛里,看到了疲惫,看到了无奈,看到了迷茫,却没看到丝毫的躲闪和愧疚。
“噗!” 她忍不住将嘴里的水,直接笑喷了出来。随即,起身绕过茶几,抡起沙发垫子朝抡朝着刘乐恒猛砸,“没正经,想要藏私房钱你就直说,何必绕这么大弯子?”
“别,别,你给我的钱,比黄世仁他们家放的印子钱利息都高。我还是省省吧。免得年底还不上,被你把我姑娘拉去抵债!” 刘乐恒一边躲闪,一边举手求饶。已经长到了一百八十斤重的身体,看上去像只刚睡醒的北极熊。
夫妻两个相处,也是一门学问。周小慧既然确定了刘乐恒没有出轨的嫌疑,便果断停止了继续刨根究底。
谁心里还没点儿小秘密呢?刘乐恒不肯细说,她就不问。反正,以刘乐恒的德行,等缓过了这几天,肯定会主动跟自己“坦白交代。”
夫妻俩打闹,经常最后会擦出爱的火花。只是女儿已经十二岁了,家里的房子虽然新,内部隔音效果却有些差强人意,所以火花未烧到尽兴,就浅尝则止。
周小慧了却了一桩心事,也验证了刘乐恒“潘驴邓小闲”五个字,的确样样都不沾,很快就沉沉睡去。刘乐恒却穿上了睡衣,重新下了床,走到阳台上,拉开窗帘,去看万家灯火。
脚下这座城市,比他刚来那会儿,繁华了至少五倍。十八年前的近郊,如今已经成了市中心的一部分。
目光从脚下稍稍往远一点儿眺望,他就能看到单位那高耸入云的烟囱,上面有防止飞行物碰撞的航灯,在二百六十五米的高空中轻轻闪烁,就像一颗颗地球同步卫星。
刘乐恒记得自己刚分到第三热电分公司筹建处那会儿,公司东门外,是好大一片葡萄园。秋天时,一串串黑紫色的葡萄挂葡萄架上,看起来极为诱人,却卖不上什么价钱。他的老领导李总心软,总是让工会将老乡手里的葡萄成车地买回来,分给职工做中秋节福利。
而如今,葡萄园已经变成了高档住宅区。每平方米买到十万以上,购买者还需要通过摇号方式,才能确定自己的确能把钱花出去。
葡萄园变成了高档住宅区,第三热电分公司的大烟囱,耸立在一片联排、跃层和独栋别墅旁边,就显得有些扎眼了。
虽然热电分公司的设备还远远没达到使用寿命,虽然热电分公司每年,仍旧能提供东安市所需的四分之一的取暖蒸汽和八分之一的用电量。关停文件,还是不出意外地由环保部门牵头,下到了公司领导的办公桌上。
换句简单的话说,刘乐恒工作了整整十八年第三热电公司,即将停止运营。按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