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思烨一看到稽查署的人，心就凉了，既然人家能找上门，那上层关系肯定是没压住啊。

稽查署审讯室。

孔思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机和私人物品都被拿走了，面对执法记录仪，孔思烨说的最多的就是不知道。

这个审讯流程属于常规操作，毕竟孔思烨在事发前接到了好几个电话，已经查清了都是黄家的人，就这一点就够他喝一壶的了。说不紧张，那是扯淡，孔思烨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他突然很想扎一针。

“案发当晚，你在哪里？”

“巡逻。”孔思烨回应道。

“你什么时候上的巡逻舰，中途都干了什么？”

“昨天下午三点，交班的。我上去以后就照常工作，做记录。”孔思烨觉得眼前有些重影，不过这个场合，也只能咬牙坚持。

“为什么你们的排班表显示，你本来是上午的班？你为什么要跟他换班？”

这个问题，孔思烨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我听说他孩子病了，时间上调不来，我就跟他换了。大家都是同事，能帮就帮一把。反正我晚上也睡不着，值个夜班也没啥。”

“这么巧？你这样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换个班而已，我当时没想太多。”

“为什么你们的巡逻舰中途会调整方向，根据你的通话记录，在调整方向之前，你接了个电话。”询问人员拿出证据，质问道。

孔思烨知道会问这个，提前也是有预案在身的，但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询问，再加上瘾上来了，他多少还是有些慌乱的。

“那个电话打过来，是说近海有渔民在偷偷捕鱼，我们这才准备去看看。你们应该也清楚，禁渔期总是有不少偷偷摸摸做事儿的人。”

孔思烨这话禁不起推敲，自然是引来新一轮的盘问。

不到一刻钟，孔思烨的衣服就被汗水浸湿了。

经过孔家人的一番操作，孔思烨暂时是安全了，出来之前稽查署的人明确告知，让孔思烨半年内不许离开嵩照市，做好随时接受传唤的准备。

回单位的路上，孔思烨找地方给自己来了一针。紧张的情绪这才得到释放，到了办公室，孔思烨冲着顶着啤酒肚的中队长道：“老姜，我这次可能摊上事儿了。你不知道，稽查署那帮人，拉着我问东问西的，我家老头找了一圈关系，才把我捞出来，他们放我出来的时候，还让我近期不能离开。估计后面还有麻烦！”

啤酒肚老姜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着孔思烨阴沉着脸没说话。

“既然事儿已经露了，我觉得咱们得想办法澄清。要不我回头跟码头那帮人打个招呼，让他们说不知情，就说白面是有人故意栽赃，偷偷放在船上的？”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啤酒肚一拍桌子：“你说，二百斤的货，他们是怎么故意栽赃的？在咱们国内，这样纯度的货得多少钱，对方就算是能找到货源，有必要这么冒险么？从动机上就说不通，再从动作上看，你觉得这些东西能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船上？你是有视频还是有人证啊？”

“你要是这么说，那就一个结果！不用等明天，缉毒处的人就会来，到时候事情更难收场。”

啤酒肚直接否定了孔思烨的提议，孔思烨的情绪也有点激动：“那你说该怎么弄？要不我让他们弃了黄凌楠，让他把事儿都扛下来。咱们这边也推一两个人出去，就说是小范围的动作，咱们不知情，这事儿点到为止对大家都有好处。”

啤酒肚白了孔思烨一眼：“你以为，你还能独善其身？”

“我爸都运作的差不多了……”

啤酒肚这次没给孔思烨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道：“这事儿就算到了海关总署，也不可能一句话抹平的。你别老是觉得，你爹是万能的！这事儿如果真的要推人出来顶，那就是咱俩，懂不懂？”

说着，啤酒肚直接把停止审查的通知拿出来，扔到了孔思烨的面前。

孔思烨只是微微扫了一眼标题，就一脸震惊的看着啤酒肚。

“不是，他们凭什么这么弄？”

“凭什么？上级做事情，难道还要跟你汇报么？我告诉你，就算是不深究船上的到底是什么，就说为什么咱们这么多巡逻舰没拦住他们，怎么让这船非法在渔港码头停靠了？这特么就是渎职啊！更别说里面还有那么多白面，你知道在国内，二百克就得进去了，你这二百多斤的货，都够死几回的了？这特么就算你爹出事儿了，都不能让人知道这货的事儿啊，现在弄成这样，你还以为能盖住呢？”

孔思烨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