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顺看着毫无波澜的床幔,忽然从一旁侍卫手中接过了佩剑。长剑拖在地上,声音刺得人神经紧绷。
温玉瑶顾不到许多,挣扎着爬起来,伸手挡在了李成顺面前,背脊挺得笔直。
“明王殿下,此处是平远将军府,就算你与我夫君是故交,探病何须用武器?难道这才是王府与人相交的道理?”
李承顺眯起了一双凤眼,盯着温玉瑶。
李承顺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温玉瑶虽然手指都在颤抖,但还是眼神坚定,温玉瑶其实现在很后悔,今日为何要将大狗锁在后院,现在大狗一直在狂吠,但是对房中发生的变故却毫无办法。
“殿下,我夫婿养伤,不宜见客,请回吧。”
“养伤?”李承顺嗤嗤一笑,忽然剑尖便穿过了温玉瑶的耳环,耳环掉落时,温玉瑶身后的床幔被划开了一大条口子,温玉瑶已经被吓得呆住。
“陆少夫人,刀剑无眼。若是陆迦南当真在床上,就让他掀起床幔,让本王看看。”
温玉瑶咬紧嘴唇,微微侧目,轻声道:“殿下非要看吗?若是迦南在床榻上,殿下刚才这样的行为又该如何面对故友?”
“若是陆迦南不在床榻上,将军府隐瞒朝廷官员,又该如何论罪?”李承顺此刻眼神中,已经带着笃定。
温玉瑶虽然心慌,但稍稍挪步,挡住了那条大口子,声音坚定的开口。
“迦南自然是在家,宋小姐不是每日都送滋补汤药吗?难道殿下不知?还是宋大人求王爷去请的太医没有回禀,迦南的伤有多严重?这样重的伤,若他不在床榻上,还能在哪里?”
李承顺冷笑抬起手,剑柄便重重的劈在温玉瑶颈窝,温玉瑶当即便觉得眼冒金星,再次跌坐在地,还要挣扎时,几个侍卫已经拔出长剑架在了温玉瑶脖颈上。
没有了阻碍,李承顺长剑朝着床幔一刺,只觉得刺进床幔的剑被一阵力道顶了回去,随后床幔中伸手一只手,轻轻将窗帘掀起。陆迦南正躺在床榻上,一身雪白的寝衣,衣襟敞开,头发随意的披散,虽然带着笑意,但眼底同样灼烧着淡淡杀意。
“王爷,微臣身体抱恙,既是故友探望,何须用剑伤我夫人?”
李承顺一愣,立刻伸手将盖在陆迦南身上的锦被掀起,他完全不相信陆迦南会一直在床榻上,甚至觉得他纵然露出上半身,但下半身也依然是戎装。
但锦被落在地上时,李承顺看到的是一套完整的寝衣,甚至陆迦南周围的床榻上都没有半点其他衣物的影子,而枕头边还放着一些盛放金疮药的瓶瓶罐罐。
不过须臾,李承顺立刻反应过来,利剑入鞘,脸上露出笑意,亲自走到温玉瑶面前,准备伸手扶起温玉瑶。
侍卫见主子这般,马上收起佩剑,温玉瑶如何能让王爷亲自搀扶,连忙缩了缩身,自己爬了起来。李承顺的手抬在半空中片刻,马上笑意更深。
“是本王唐突了,回到临安便听说迦南兄受伤,尊夫人不肯让本王探视,这才有此误会,迦南兄不会介意吧?”
总是皇帝对这个儿子极为冷淡,但李承顺的皇子的身份还是放在那里,陆迦南勾起嘴角。
“王爷能驾临寒舍,微臣一家感恩戴德,怎么会介怀这样小小的误会?刚才服用了安神汤,睡得熟了些,还请王爷不要因为内子无理而迁怒家中的长辈和妹妹。”
李承顺就这样看着陆迦南,良久之后,李承顺忽然哈哈大笑,走到床榻边,当真如同故友一般坐在床榻上,从腰间取了一块玉佩放在陆迦南手上。
“迦南兄,我很中意你那个待字闺中的妹妹,有意向父皇求一个旨意,你看她做我的正妃可好?”
陆迦南接过玉佩,这是一块通体碧翠的龙纹玉佩,纵然此刻房中闷热,这玉佩也让人感觉到凉意袭人。
“王爷,舍妹早有婚约,陆家世代忠良,怕是做不得违背约定的事情。况且小妹顽劣,这些年早被父母宠坏,泼辣有余而贤惠不足,实在不是正妃最合适的人选。”
陆迦南说完,又看了一眼龙纹玉佩。
“王爷,这玉佩本就是御赐之物,若是用来男女定情,恐怕皇上知道了,要与王爷心生嫌隙。”
李承顺的本意便是点拨一下陆迦南,自己若是愿意,可以与将军府共谋,但被陆迦南说破,若他们真的将皇帝御赐的龙纹玉佩收下,并且再去皇帝面前参奏一本,恐怕自己受到的不仅仅是责罚,尤其本朝皇子的正妃人选一向由皇帝亲选,自己擅自提起,这些话传到皇帝耳中,确实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