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君倾,成熟稳重,深思熟虑,观察入微。金晚玉抬眼看他,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无助,她分明向秦舜承诺,自己一定会救出她,可到了最后,她除了找到赵子然,却在没有别的办法。那个黑衣人在哪里,君薇毒害女帝已是死罪,可是女帝如今……
金晚玉这才想起来,刘熙宁是女帝的主治太医!
可是看刘熙宁的表情……让金晚玉联想到了相府中母亲的淡定。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个期望,可是又很快被打散!不会的,君薇机敏过人,心细如尘,如果真的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弄虚作假,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刘熙宁的马车将君倾送到了皇宫门口,君倾跳下马车前,忽然莫名其妙的对金晚玉说了句:“玉儿,我真后悔。”说完,便直接跳了下去,金晚玉和刘熙宁对视一眼,刘熙宁果断的放下帘子:“去相府。”金晚玉的目光却黯了黯,低下头,不再说话。
君倾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五味杂全。
我后悔了,如果我知道有一天,只有权势才能护你周全,我定然全力厮杀,搏一个天下。
丹阳城中的这个夜晚,似乎连虫鸟都感受到了那份迫人的压抑,鸣叫声越发的淡去,唯剩一个寂静的夜。
赵子然勾着一只酒瓶,缓缓地回了公主府,再抬眼看到门口那刺眼的白花时,猛地摔了酒瓶,转身离开,回到了赵府。
见到公子回来,下人们纷纷上前搀扶,赵子然奋力的拂开了他们,得知丞相在佛堂静养,便带着一身酒气直直的冲了过去。
佛堂的大门被轰然撞开,一身玄色锦袍的赵丞相风雨不动的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连头都没有回,只是那手上翠绿的佛珠在手指间停住了滑动,被紧紧地捏住。
赵子然混混噩噩的走到赵月华身边,双膝一弯,直直的跪了下来。
“赵大人请起,老身受不起。”赵月华声音沉重,重新闭上了眼,滑着手中的佛珠。
赵子然跪着,双手前撑:“母亲,儿子辜负了母亲的期望,是儿子的错。”
赵月华闭着眼,哼笑一声,摇摇头:“本座这一生,几乎都在和金苑斗法上,斗了一辈子,以为自己对了一辈子。可世事难料,养出这样的儿子,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也罢,你走吧。朝中之事,金苑不再搭理,本座也不会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