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蒙蒙亮,苏眠起身梳洗打扮,先去拜见婆母,随后静静等待先生的到来。
只是这位‘先生’似乎有些懒,天都已然大亮,先生还未出现。
幸运的是,苏眠一直都是一个耐性极好的女子,她什么都不好,唯独耐心多了些。
‘嘎吱’一声,书房一角被轻轻推开,骨节分明的大手赫然出现在视野之内,肌肤白嫩。
苏眠抿了抿嘴角,看来先生年纪也不大。
下一秒,一头乌发被一根青色细绳绑住随意放在身后,先生身着一身素服,衣角绣着柳条纹,倒是和苏眠今日身上所穿一模一样。
仔细看去,是出自同一绣娘之手。
“夫君,你怎么来了?”苏眠手上动作一僵,不解的目光落在褚绪身上,“夫子呢?”
褚绪抬手指了指自己,委屈道:“娘子觉得我不像是一个夫子吗?”
苏眠哑然。
任她如何去想,也没想到褚绪‘特意’请来的先生竟然是他自个儿。
“夫君,你别闹。”
良久,才听苏眠幽幽道:“夫君还是快些将先生请来,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褚绪精神劲头看着一日比一日好,内里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账目放在苏眠手边,嘟囔道:“娘子竟然不信我?”
我该如何信你?
“夫君。”苏眠加重声调。
“娘子,你相信我为夫绝无可能欺骗娘子,为夫对娘子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娘子今天包括以后的夫子都是我?”褚绪信誓旦旦道,黑白分明的眼眸写着真诚。
见娘子不信,褚绪只好继续解释:“娘子,你现在需要的都是我自由耳濡目染的东西,娘子该信我该是。”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二字。”
那声音,那语气,似是再说他都只差将心掏出来,苏眠还是不信他。
苏眠无奈,轻声道:“你多注意身体,我换个夫子无碍。”
“信我就好。”
褚绪步伐坚定,走到苏眠面前,笑弯了眼睛:“娘子现在该称呼我一声夫子才是?”
苏眠闻言,脑袋上扬眼底布满寒光,咬牙切齿道:“夫子安好。”
褚绪不躲,生生受下这一声‘夫子’。
屋内传出滔滔不绝的声音,守在门外的金刚眉开眼笑。
自打他们夫人来了之后,公子起色都好了不少。
夫人果然是公子的幸运。
“金刚小哥,方才二姑娘派人来说,过几日请少夫人赏花。”
金刚打量一眼小丫鬟,发现不是少夫人身边常用那几个,应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
秋兰此刻紧张地要死,她年纪小一直负责内院洒扫之事,无事自然不回来书房。
金刚小哥不言苟笑,面色生硬比公子都还要吓人,禀了信当即小跑出去,身后仿佛是有豺狼虎豹在追一样。
‘咕噜咕噜~’
苏眠放下手中狼毫,嘎然一笑。
褚绪面色严厉,皱着眉头道:“娘子还是快些写完,不然午膳可没有喽。”
三月天偏生让人听出寒冬,苏眠一面揉着发酸的胳膊肘,小声嘟囔道:“扒皮,褚扒皮。”
“什么?”
苏眠手心朝前,连连摆手:“无事,无事。”说着,又提笔开始她艰苦的命运。
手上提着狼毫,思绪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外界传言,褚家二公子娘胎不足,打出生起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病秧子,整日饱读诗书,不通庶务,药罐子不离手。
今日一看,外界传言诚然欺我。
她这位好夫君,哪里是不通庶务,分明精得厉害。
算得一手好帐,这几日褚管家同胭脂铺掌柜的小动作更是被他一语道破,铺子如何经营更是被他说的通透。
苏眠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但凡褚绪身子骨再好点,外面也就没有褚然什么事了。
“夫君,我写好。”
苏眠笑着将账本递给褚绪,还好她从前在苏府被罚的多,一边想事情,一边抄东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褚绪大致看了一眼,满意的点头。
······
饥肠辘辘的肚子此刻被充实填满,苏眠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夫君,你说那姜姑娘是何许人也?”苏眠一手撑着脑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