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正欲闪开,只觉肩膀一重,如万钧下压,唇边笑意僵住。
他曼声道:“云首领,阔别多年,您还是如此不留情面。”
云舒不与他多话,五指施力,直接将人从座位上“抓”了起来,令钟三郎看的心惊不已。
其余人看不出门道,只瞧着这位小姑娘“搭着”这小子的肩膀,身后跟着一位白衣公子和方才与灰衣争吵的黄衣青年, 一起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别是拐卖人口的吧……”有人嘟囔一句,说着话,那马车车轮滚动,渐渐消失在路尽头的山脚下。
有人冷笑一声:“前面不远处就是法宁寺,那里就是土匪窝,让他们斗去吧。”
至于灰衣人的生死——谁会管呢?
他们想的没错,云舒正是在绑架花影。
她与花影因同在宁王手下一同处事,偶尔几次见面,颇知对方为人。
花影不似元筠狡诈,但野心勃勃,性格残忍,比元筠还要不好对付。宁王对此人的评价便是,“天生反骨,包藏祸心,恐以后对元家不利。”。
马车上,花影被五花大绑,神情愕然着注视靠窗而坐的白衣男子
“……云首领,你身边这位男子是谁?”
云舒反问:“你觉得呢?”
花影打量元筠几眼,小心翼翼道:“莫非……莫非是你那失散多年的师兄?”
白衣公子衣着华丽,手中一把折扇摇晃,温和地朝他一笑。
“花堡主说的没错,在下正是云舒的师兄。”
花影表情一松,长舒口气:“那就好,不过这位师兄的长相,真的原位一般无二,看起来可真是吓人”
云舒冷笑着打断了他:“花堡主,何必自欺欺人?”
若说元筠与花影有什么共同之处,那就是演技同样精湛。
花影刚要发问,突然间脖颈一冷,一把黑刀抵在肩膀上。
云舒冷冷道:“我不喜欢听废话。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元恬让你来的?”
“等等等等。”花影急声告饶。
“快说!”
花影眼睛一眨,突然神情凄凉起来:“云首领不知,花某如今早已不是什么花堡主了。”
云舒:“什么意思?”
花影叹气:“自冠云楼失火以后,宁王就一直疑心林家与你暗中勾结,想要扶植皇帝。他逼花某逮捕林修远,威胁林丞相带领百官上书请他登基,花某不愿,就被他一道旨意除官下狱。幸亏手下拼死护佑,花某才安然无恙逃了出来。”
云舒没想到自己离开后,竟发生这么多事,她不太相信,又问:“你是从哪里得知我们会经过这里?”
花影沉默不答,看向车中笑容戏谑的燕王,心情冰冷无比。
其实,他是接到云舒的信才赶来投奔,但七王爷在此,这封信的来历就大有蹊跷了。
事情不明晰前,还是少说话为妙。
他含糊道:“我一路颠沛,本想投奔柳心绝,可途经至此,没了银两,只好在山脚下帮人搬运货物,攒些银两再出发。”
云舒将信将疑,还要问些什么,花影突然泫然道:“云首领,看在昔年情分,要杀就快些下手。别把我交给七王爷!花某虽然素无大志,临终也不愿落到此等不道国贼之手!”
云舒被他说的微微一愣,自己并未说要将他交给元筠,为何花影要如此作态?
嘴唇微动,刚要开口,却听元筠又冷笑道:“花堡主此言何意?分明是你两月前密令他人毒害本王,却说本王陷害于你?”
花影听他提起此事,动作显然一僵。
元筠折扇轻晃,唇边笑意加深:“怎么,你不会忘了自己密令护卫假扮他人,悄悄在本王的酒杯中下毒之事?”
花影咬了咬牙,分辩道:“你与心爱之人喝交杯酒被害,干我何事?”
暗中朝神情惊讶的云舒投去一瞥,解释道:“云首领,此事是这样,燕王两月前在昭武大婚,可新婚当夜,燕王妃忽在燕王酒杯中下毒害人。谁也不曾料到此事,燕王已死的消息传到京师,昭武之城不得无主帅,他座下的一位将军便请花某去主持军中事务。花某不顾个人安危,前往昭武为燕王办理丧事,飞影卫却犯上作乱,窃尸逃走,想来是他们将兵一心,暗中计害花某,故此演了一出活出丧的戏码来,还害得花某被宁王冤枉,险些惨死于街头!”
云舒不知元筠中毒竟有如此曲折之事,这毒还是刚娶过门的妻子下的,更不知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