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回忆流泻而出，一瞬间将云舒的心情又推到谷底。

难道这一切是因为她将自己的血炼制成凝气丸，意图引傅笼走火入魔的报应吗？为什么这么些年来，无论她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孤山的阴影。

花影，雪香毒，凝气丸……以及现如今的天渊。

似乎都与那药师、那座山脱离不了关系。

她好似很疲惫似的，在心底长叹一声，闭上眼睛。

“你们抓了那个人，有没有调查过，他怎么说？”

柳心绝道：“此人原叫楚笑声，原为晋国人，不知为何被人带到梁国，又阴差阳错地在二皇子的小妾遇难时救下对方，这小妾当时怀着身孕，诞下孩子后没过多久就死了，这小子便养着这小孩，我们遇到他时，那孩子刚满三岁，被他平日里放在一个木箱里养活，到了夜晚才放出来。不意被林修远大人发现，他认出小孩随身携带的玉器乃二皇子之物，才千方百计设法不让我们中途伤了对方。”

林修远在流民那里白千方百计阻挠天渊杀楚笑声，云舒只以为他心存仁义，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她疑道：“此事你也知道？”

柳心绝摇头：“当时哪有这个闲心，应付那些飞鹰卫已经让人精疲力尽了。”

当时飞鹰卫还留着定远侯在世的一批人，每一个都是当世之精锐，而天渊不过一重启的新晋刺客组织，完全不是前者的对手。

云舒亦有同感，可她并未多说，而是问：“照你这么说，那小孩如今已在林修远的手中？”

“不。但也快了，楚笑声这么多年来一直拦着他那宝贝弟弟认亲，林修远正人君子不好强夺，也并未告诉林景昼，所以那小子还跟着楚笑声。我们两个今日就让他们兄弟俩知道知道不听大人物的话，社会有多险恶。”

“……”

二人乔装打扮一番，走入一家点心铺，柳心绝买来些桃花酥、桂花糕之类的，二人坐在铺子外支起的草棚下沉默等候。

不约半刻钟，一个七八岁、麻衣草鞋的小男孩从店内跑出来，也坐到草棚之下，瞅了她们这边的桌子上茶壶一眼，大声喊了一句：“钟老板，我也喝茶！！”

里面的糕点老板没搭理，那孩子又喊了一声。

老板不给，他也没继续吵闹，而是眼巴巴地望向云舒她们。

柳心绝脸上戴着一个白狐面具，一直在观察他，见状把桌面上的水壶拿给他，见他倒了一碗喝掉之后才道：“小弟弟，你家大人呢？”

那小男孩虽衣着朴素，可肤色白皙，五官细腻，长的甚是漂亮，也引起了云舒的注意。

她在面具后用眼睛询问柳心绝，柳心绝点了点头。

云舒心中惊讶，原来这位就是二皇子的子嗣？

那小孩听她询问，也不立马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才乖巧回望着她道：“我是钟老板的伙计，钟老板是我的老板。姐姐，你是问这个吗？”

柳心绝一噎，这时，一伙人马打北面而来，看行装显然也是一群镖师，她便笑了笑，没再继续问下去。

云舒瞧了一眼，那伙人里面走着的一位青衣镖师，脸带刺青，正是那位流匪小头领楚笑声。

楚笑声现如今已成长为大人，身高腿长，下巴上还留着点胡须，看起来别有一番成熟的风味。他背上一把重剑，身姿挺拔，与那些镖师们在城门口话别之后，向这边看了一眼，便慢慢走过来。

柳心绝低声道：“这小子每次出镖回来，都要给他那弟弟带点糕点。一会儿你见机行事。”

云舒眨了下眼，一般他们的见机行事无外乎绑架或杀人，这么小的孩子，也要绑架么？

她没有问出口，因为楚笑声已从那边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躲在桌子后面的弟弟，佯作不知，高声向老板要了些糕点打包，正欲离开，小男孩呆不住了，猛地从桌后面立正似地站起。

“哥哥！”

楚笑声应声止住脚步，满脸“惊讶”：“阿执，你怎么在此？”

小男孩神采飞扬，哼哼道：“没想到吧！我厉不厉害！”

楚笑声拊掌：“都要惊掉我的大牙了。”

小男孩听后甚是满意，边哼边要跑过去，却被人从后拎起衣襟，吓的差点叫出来，可不知为什么又突然收了音，像是对眼前场景很熟悉一样安静下来。

回头一看，却是刚才一直沉默的面具女人。

楚笑声这时也才发现她们，瞬间收了笑容，心中又惊又虑，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