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还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事。

譬如爱情，譬如章明仪与盛景年。

高考后的夏日，章明仪的十八岁。

她拒绝了盛文茵为她邀请好友办宴的计划，最终决定两人在清行区的别墅或者说“家”里单独庆祝。

江州夏天时天黑的时间更晚，两人吃好晚饭了天都还亮堂着。

章明仪让盛文茵不要准备蛋糕，她不喜欢。

盛文茵便给她倒了杯红酒，自高考结束的那天起盛文茵喝酒的频率增大了，与章明仪一碰杯。

“随便尝尝，如果你不喜欢就放一边就行。”

盛文茵见她尝了一口后才把自己杯里的红酒饮尽，少量饮红酒能美容养颜，她对章明仪没有任何要求同样也不会拘束她不许喝酒。

一切都因盛景年的出现戛然而止。

“景年，你来了！”盛文茵看他进门，也笑着唤他。

他也带着笑意应答，“盛姨，——”

又看向章明仪，“若若，生日快乐。”

他一身运动服，少年意气，很清爽，带进屋一股薄荷味。

他看盛文茵喝着酒给她倒了杯杯，问道：“盛姨，天还早着我带若若出去走一圈？”

盛文茵笑道：“你们高兴就好。”

她见章明仪没拒绝，就交待道：“别玩得太晚就行，路上注意安全。”

盛文茵比章明仪高一些，刚好把她搂进怀里。

章明仪知道盛文茵没醉，听她喃喃道：“生日快乐，我的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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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再说一遍，和我在一块时不许发呆！”

盛景年骑车载着她，没回头但听到章明仪没回话就知道她又发呆着。

章明仪一时回神，“我们去哪？”

盛景年吹起口哨，扬声道，“七中。”

少年狂气，放肆又让人忍不住着迷。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香味，章明仪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双手紧紧捏着他的棉质外衣。

暮色粼粼，章明仪静静看着他的后背，挺直腰板因骑行稍稍前躬，有力而瘦削。

章明仪不敢靠近，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听到他的回答后章明仪就不开口了，不过心底还在琢磨着他的心思。

他却给章明仪讲起故事。

“在上个世纪，欧洲有个数学天才，晚年时他被国王召进王宫教导公主。相处十年，这对师生虽然年龄相差太多，但却相爱了。”

“国王因此把公主嫁到他乡，将那个数学家撵出王宫，不过数学家离开前给公主留下一张信条。”

盛景年回头，“你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

章明仪只是一拍他，“骑车小心些，不许转回来。”

章明仪知道这个故事，CC为了能与他有话聊，快把数学史的古今轶闻翻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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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明仪刚想回答，盛景年就一个急刹车，她的额头狠狠撞在盛景年的背上。

疼得章明仪叫出声，却只见盛景年也满脸无辜地揉揉后背。

“到了。”

盛景年拉她下车，又把她单独留在操场外的槐树旁。

昏黄的灯光散落一片，秋风袭来。

章明仪裹紧纯白的针织外衫，见到不远处还有几个男生在打球，七中假期对外开放随时可以回来打球不过也可能是校篮球队的特别训练。

这是七中，章明仪也曾哭过笑过的地方，停留着她平淡无奇的六年时光。

盛景年喊她，“若若。”

章明仪转身一看，盛景年已经买好东西回来，手里是两罐啤酒。

他嘴角带笑，眼底有星，灰色的休闲衣反而衬得他皮肤白皙。

他给章明仪打开酒，两人并肩走在操场跑道。

“从我第一次见你，已经第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章明仪倏然想起那晚在Starlive门前痞气十足的他。

章明仪尝了口啤酒，隐隐的苦涩与冰冷，于是不禁皱眉。

“你第一次喝？”

盛景年又笑，“反正成年了，那就喝吧！”

章明仪摇摇头，“我喝过的，只是不是这种。”

盛景年在等她后话，但章明仪只是继续往前走。

盛景年又喝了口，“我倒是喜欢啤酒，苦涩、复杂，有小麦的味道又不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