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地迎了上去!
柳扶风转动着左手无名指靠近指根的那枚指环,左耳坠下的银铃在灵流中叮铃响。他看着殷徵:“两节之前。还是从风雨城手里抢下的呢。”
殷徵低头看见瑶瑛池水面冻结,是殷宫中途弃剑,双手捏剑诀点向两截断剑,念了声“敕令四隅,悉令清静”,借林花谢的灵力冻结瑶瑛池,后者的灵力一岔奔涌而出,连退三步,气血上涌面色一片嫣红。但是殷宫抬手接剑,还未出招,林花谢的右手剑已经到了他的颈侧!
他的反应慢半拍,因此决不能跟着对手的节奏走。柳苏安曾经说过,要不是他是个男孩,这样的体质最适合开天剑不过,不练开天剑就只能当废物、练不好开天剑就只能死了!
柳苏安所说的“开天剑”是一个进攻的概念,她的掌法印法也是“开天剑”,林花谢所学的剑术也集百家之所长,只取其攻,毫不设防。正如此时殷宫一剑刺向他心口,他眼中的“碧涧明月”却与殷宫同为一体;既然殷宫使剑如臂使指,那他就先杀剑、再杀人!
殷宫险而又险地避开致命一剑,但到底经验丰富基础扎实,没有慌乱,很快招架住了下一剑。林花谢眼里只有他和他的剑,冰冻的瑶瑛池被剑气削得冰凌四溅。殷宫在冰面上无声腾挪,林花谢的木屐却每一步都踏出一片蛛网状裂痕,剑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且越来越密集。
殷徵轻声道:“要不是段水流说了黑暗功德的事,我还想不明白呢。吉祥法王做了那么多坏事,可大哥说他身上功德还很多,很难彻底杀死,这些年我们也总是找不到他的行踪。你们打死了他,自己不要紧吗?”
“殷四姐姐果真人美心善,明知我们另有所图,却先来关心我们的天谴病。”柳扶风放下右手,笑道,“我们运气好,也是阴差阳错撞上了他,为了自保耍了点小手段。真要正面对决,我们早死了几百次啦。”
林花谢刺中殷宫右臂后再次打飞“碧涧明月”,紧接着双臂齐出,同时斜劈而下。这种斯文扫地的剑术让殷宫惊诧不已,他双手掐玉纹,右手空书香云篆,左手空书反香云篆,身前展开一道防御性质的结界。
那边殷羽正告诉白燕这双手画符结界术是殷宫的独门绝技,他们怎么也学不会,林花谢却咬紧牙关,压低重心,第二次劈砍就打碎了结界,“碧涧明月”从后方穿透他肩胛骨的同时,两截“落英”也几乎将殷宫劈成了三段!
殷商飞身而下为殷宫疗伤,黄药师也跳了下去,林花谢却拔出“碧涧明月”递给他,指指殷宫要他先去那边疗伤。美少年面无表情地擦干“落英”归剑入鞘,后退一步,呼了口气坐在地上。
太牢峡谷一片寂静,连段水流都没想到林花谢出手如此狠绝。如果他问起来,林花谢只会说正宗开天剑就是这样的,不服你去找我姐练练;但是他一心琢磨着这三人对近几十年才崛起的无冤无仇的五圣出手干嘛,全然没有考虑开天剑的性质。
在场只有柳扶风一个人还在说话:“殷宫真的是你心中那个心怀苍生却无力回天的可怜人吗?”
他一直在把玩的那枚指环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波动,殷徵强忍不适,问:“你干嘛对大哥偏见这么大?”
“我不喜欢大人骗小孩。”柳扶风笑道,“寒山寺表面驱逐了‘断行者’,实际上他们只是换了个主家,你们找不到吉祥法王,因为寒山寺有不负责的借口,而九龙阁在利用他作恶制造黑暗功德。他和射日法王不反抗,因为他们也利用寒山寺和九龙阁的掩护,制造更多的血案以提升修为。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世间的法律道德就无法束缚他们,在此之前当谁的狗都是一样的。”
林花谢斜了斜眼珠子,又直勾勾地盯住了殷宫等人。殷商和殷角在帮黄药师处理伤口,殷羽脸色惨白一言不发,他又看了段水流一眼,心中平静如水。
白燕不知何时到了殷徵的另一侧:“其实你很讨厌小师弟吧?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巴掌过去了。你干嘛辛苦忍耐做好人,听他讲半天不中听的话?”
柳扶风那温和动听的声音像恶魔一样赞叹道:“九龙书院带给这片土地最恶毒的诅咒就是忍耐。你放下血海深仇,就是为后来人添上枷锁,每个人都会对和你一样痛苦的人说:殷徵那样的女人都忍了都原谅了,你凭什么不能忍呢?”
“什么歪理邪说,你……你们对大哥下这种狠手,我绝不——”
这林花谢就不服了,他一站起来,那边疗伤的几个都吓了一跳,他却只是站在原地,仰头道:“正常切磋你情我愿的事,他最后也拿剑偷袭呢。”
殷羽叫道:“大哥特意避开了要害,只是刺你肩膀!”
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