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吴局长安排下属,将外公和外增祖父请出牢房,随后护送两位回家洗漱,顺便换洗一身干净的衣裳。他吩咐下属,严格封控案发现场,禁止任何人踏入财务办公室。贼头贼脑的梁荆洪见外公和外曾祖父平安无事的归来,心中料到大事不妙,慌慌张张地跑到老书记南宫曜的家里,汇报他看到的情况,和打探到的消息。“什么?回来了?怎么可能!那吴局长向来秉公办案,已经证据确凿,为什么不结案呢?”南宫曜惊诧道。“曜叔,我我我我哪儿知道啊……他,他他吴局长怎么么……搞得得得嘛……”梁荆洪结结巴巴地回答。“你个废物,这点儿事都办不明白,话也说不利索,留着你有什么用!待会儿出去看看,搞清楚再回来!”南宫曜双手背在腰间,踹了一脚梁荆洪。
而村头的广播已经响起:“各位村民,大家请注意,请注意。我局于前日拘捕南宫寿、南宫德阳两人,于今天早上无罪释放。经我局调查,关于财务办公室失窃案,嫌犯另有其人。这期间,由于证据不足,对南宫寿、南宫德阳无法定罪。对两位造成的负面影响,我局致以深深的歉意。另外,请大家于今天上午十点,集合在村头东侧小广场,我局会将案件真实情况公布于众,给各位父老乡亲一个交代,感谢大家的配合。”
村民们听到广播后,大家按时相继汇聚于广场上。而此时的南宫曜在家却慌了神:他也不知道是警察局后来抓错了人,还是另有安排。如果是后者,他担心会东窗事发,正盘算着怎样另寻替罪羊,以便随时脱身。但据梁荆洪带回来的消息:并没有风声指向他们这里,想到这儿,南宫曜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决定前往广场看看,带着梁荆洪一起。
广场的高台前,停着两辆深蓝黑的警车。高台之上,外公和外曾祖父坐在旁侧,吴局长坐在中央,三五警卫站在他们的外围。台下还有二十几个警察,东西侧各一队。“各位,大致的情况,今天早上,大家在广播里应该都听到了吧。了解案件的具体经过后,为了公开透明化,我局决定,把大家召集起来,请南宫寿先生还大家一个真相。”吴局长义正辞严地说。外公缓缓起身,走到台前中央,向台下的众人深鞠一躬,开口道:“各位父老乡亲,感谢今日过来捧场,也感谢吴局长和各位工作人员的明察秋毫,还我和我父亲一个公道。那日,咱们的老书记南宫曜和大队会计梁荆洪等人一口咬定,我和家父是窃贼,但证据并不充足,而且现场也存在诸多疑点。接下来,我将逐条为大家分析。”外公说到这儿的时候,只见,台下人群骚动,交头接耳。南宫曜和梁荆洪面如菜色,梁荆洪往南宫曜身后小步挪了挪,南宫曜则把他向外推了推,一脸嫌弃。“第一,我们的财务办公室,于失窃案发那天,纸糊的木头窗户是打开的。平日里,下班后,窗户由当天最后一位离开前,用绳固定,于屋内锁好。而失窃那天,窗户虽然是打开的,但吴局长和各位警员抵达现场时,却发现绳子、锁都被人用金属利器剪断、锯断,人为痕迹太过明显,显然是有人要故意制造这样的现场。若是从外面破窗而入,已经进入室内,又何必再大费周章毁坏绳锁呢?在室外未打开窗户的前提下,无论如何都无法剪断、锯断绳锁,也证明了这件事,只能是进入室内后才可以做到的。第二,窗户前的红色桌子上,有沾满黄泥的一对脚印,43码大小,没有脚印反复重叠的痕迹,前脚掌朝向屋内,脚印一直通向门口才消失,而从外面看,大门却是锁好的。说明进屋的这个人是个成年男子,他从窗户进来,从门那里离开,意味着他是熟悉这里的人,也有钥匙,显然这是内部人员作案。第三,保险柜没有被撬开的损坏痕迹,柜子里,除了放公款之外,还放了若干由金银铸造的贵重奖品。如果拿走公款的人是为了图财,难道不应该将金银物品一并带走吗?第四,既然是室内失窃,按常规思维,贼不走空,已经千方百计来到屋内,为什么不把整个屋子里的柜子、抽屉都翻一翻呢?为什么只是单独拿走了公款,其他地方连个翻动的痕迹都没有,居然还整整齐齐的,这显然说不通,区区一个小偷为何只是紧紧盯住柜中的公款呢?如果他的目的只是公款,那就充分证明了我前面说的第二点——内部人员作案,别有用心。第五,失窃那日,案发时间推测为凌晨三点左右,于早上被人发现。而我与我父亲是在那一日后才回到家中,因为那几天正赶上外出谈事,与客人会面,因此,我们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何来时间作案?那么,话已说到这份儿上,请台下那几天去过山地里,鞋43码,拿着公款离开的成年男子主动站出来,你——就在人群之中!”外公指向台下南宫曜和梁荆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