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饭,聊聊天,如同生前一样,伴他左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钰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当她经过一处山林时,从高空俯瞰,一个站在南侧河边瘦弱矮小的男子,看上去有些女相,实际年龄已将近60岁。男子一身灰绿色的衣裤,打着补丁,裤腿几处尖耸的边角,好似流苏,垂落于小腿一圈儿。那半敞衣衫露出黝黑胸膛上面的根根肋骨清晰可见,他直亮深褐色的头发紧贴头皮,十分柔顺,近似三角形的大眼睛,在听到家人的一声呼唤时,牵扯了眼周的薄薄肌肤,几条细长的纹理瞬间叠在一起,伴着他回头望去。“您怎么还用这河里的水清洗身体呢?家里有干净的水啊,快回家!都说过多少回了,他们总往河里倒入屎尿便溺,河水脏的要命,每次你不觉得用完这里的水后,身上会黏糊糊的吗?”一个年轻女人从北面的山坡上急急走下,来到男子的面前,眉头紧锁,仿佛在训斥孩子一样,训斥中又充满了关怀和心疼。随后,女人拉起男子的手,将他领回家。男子的智力显然有些问题,面对女人的话,他傻乎乎的笑着,扯弄着衣襟:“河里有鱼,有大鱼,和虾,和它们一起玩儿,有趣有趣。”女人摇了摇头,脸上透着无奈。男子是女人的父亲,由于他的父母是近亲结婚,所以,父亲先天痴傻,女人的母亲是童养媳,比她的父亲年长20岁,母亲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一贫如洗的生活和先天痴傻的丈夫,在女人成年后,于一天夜里,收拾好行李,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后来,女儿一直照顾着痴傻的父亲,两人相依为命。小钰离开这里后,又来到一处和刚刚地势颇为相近的山林之间,她见一苗疆打扮的深青衣裤裹着青黑头巾的老人,站在北高南低的陡峭斜坡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愁眉不展,满腹心事,对于南侧迎面而来的友人呼唤尚未来得及应声。
看着此时这片茂密的山林,她看到了自己的外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场景。那一世的外公以狩猎为生,如今日月变换,斗转星移,那些零星过往也伴随着生生世世的轮转消失殆尽。唯有思念,一直伴随着她,在后来的不经意间的日日夜夜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荡气回肠。总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外公尚在人世,尤其是看到与他有关的人与事时。
写于2024年6月6日?甲辰年五月初一
离开那座喧嚣的竹木酒楼,她偶然间被一处荒野中散发着幽绿玫红光晕的,木制不规则深灰房屋所吸引,屋身泛着斑驳白漆,屋檐一圈挂满了稀稀疏疏的彩色玻璃小灯泡,灯泡前端呈尖尖圆润凸起状,犹如花骨朵,含苞待放。门口及周围人影攒动,小钰也随着这些魂灵们一起踏入木屋。屋内光线依然昏暗,四下弥漫着红绿烟雾,靠近门口的一些人正在摆放着各种办公用具,几个穿着半袖浅蓝白格子衬衫工服的男子,一边组装着桌椅,一边拿着手中的工具,敲敲打打,或是拧紧螺丝。他们愉快的交流着。
几台音响设备堆放在舞台前,四五名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有的拿着插排,将一些散乱堆放在地面上的黑线、白线规整好。靠近屋内中央位置的舞台大致50公分高,舞台后面的投影成像是一片绿色极光,那极光的曲线边缘中透着少许蓝白玫红光彩,十分绚丽。舞台前方不远处,一批青年男女,将近20人,正分散着坐在前面,翻看着各自手中的剧本,剧本由a4纸打印而成,看上去大约有二三十页的样子。他们应该是为这次派对的节目做准备,大家神情中透着些许兴奋与期待,更多的是认真。再往前,另外一些男女正在搬抬、放置台式电脑,还有四个女孩子在布置现场:她们将手中的彩色气球、镭射光面彩色拉花依次挂在高处,或是需要装饰的地方,将派对氛围拉满。还有几个男孩子在一旁帮忙将餐桌、零食、点心、餐具逐一摆放至合适位置。“悦悦,待会儿派对结束后,还得拜托你们将这些设备规整好哦,我回去陪陪外公。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怪没意思的,但他又不喜欢热闹,不然,就带他一起来咯。”一身姜黄长裙的女孩说道,看向站在一旁梳着马尾的女生。“嗯,知道啦,淑曦,你放心,交给我们吧。老人家需要多多关怀和陪伴的。”悦悦爽快的应声道。随后,淑曦便穿过木屋的后门,消失不见,小钰紧随其后。
木屋后门之外,便是白天,又是另一番光景。海浪、沙滩东侧的白色小木屋和那隆起的红赭色屋顶,十分醒目。白漆木制的屋身上嵌满了红灰蓝白黄,色彩丰富的鹅卵石,与通往木屋的浅褐色木质扶梯、扶梯前的平台及白色金属护栏,繁简有序、杂而不乱,宛若一件精致略带手工痕迹的工艺品。白色栏杆上挂着一条黑色旧车胎,厚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