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小钰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一处蜿蜒小路盘旋的半山腰,石阶和山林间的积雪,有的尚未融化,依稀可见团团雪白。此时,已天黑,一弯新月勾在高空之上,星光稀疏。沿着小路向高处望去,一间类似蒙古包模样的白色小屋里,亮着淡黄的微光,屋顶的烟囱时不时飘出阵阵炊烟,走近一看:那座小屋由石木建成,柱身圆底,高耸突起的屋顶是个近似圆锥的形状,由于山林里的冬夜格外寒冷,猎户将整个房屋用了八九层的白色油纸裹好,用接起来的白色布条加以固定。
爷孙三人正围在一张棕黄略泛红的旧木桌前吃饭。旁边的炉火烧的正旺,透过炉壁的不规则小孔,可以看到里面红彤彤的火苗儿向上蹿着,屋内倒是暖和了不少。“你这孩子,碗里的米怎么不吃干净呢?不能浪费粮食的,赶快把那几粒米吃咯。”老猎户拿着烟袋,看向坐在中间的小孙子,孩子看上去大概七八岁。“我吃饱了,爷爷。就那么几粒米,谈不上浪费的。你看山下的那些大户人家,他们的菜,人吃不完,最后都喂猪喂狗了。和我碗里的这几粒米比起来,这算啥呀。”小男孩反驳道,不服气的看着正在抽着烟袋的爷爷。那顶有些年头的虎皮帽下,迎着暖黄的光线,一副严肃硬朗的灰白须发面容,带了几分怒意,但每条皱纹里还隐着几分克制,显然,老爷子将火气压了下去:“你个小兔崽子,你没挨过饿,没有经历那十天半月滴水未进,米面未沾的苦日子。你又怎么能体会到一粒米的珍贵呢?咱们不是大户人家,也没有这个条件去浪费,再说了,即使米粮充足,家庭富裕,那更不应该浪费,浪费是世人无知,不懂惜福。你没听说,富不过三代吗?这都是有原因的。老祖宗的那点德行都被不成器的子孙后代败光喽。你啊你啊,自己看着办吧,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觉得这一粒米不足为奇,等你将来栽跟头了,或是吃苦头了,你就晓得咯。”老爷子长长的吁了口气,又猛吸两口烟袋。“爷爷,算啦,小琦不懂事,您别生气。”坐在小男孩旁边的小女孩,边说边将弟弟面前的那只发黄的瓷碗拿过来,用筷子夹起五六粒米,送入口中。“你看看,小琦,姐姐都知道爱惜粮食,还帮你善后,你姐姐比你有福气啊。”老猎户笑呵呵的看着小孙女,又瞪了小孙子一眼。“哼,我不管,我吃饱了,我没有浪费。”小男孩依然很不服气,又冲着小女孩办了个鬼脸。“行了,你个臭小子,待会儿把碗刷了,你这么不听话,刷碗是惩罚。”老爷子训斥道,烟袋锅儿在桌子上连叩三下,声声用力。小男孩以为爷爷要揍他,瞬间从椅子上惊起,赶忙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乖乖的刷碗去了。
小钰离开半山腰,又踏入一家将近13米高的酒楼,这栋楼位于北大街,南北大门同时对外开放,楼体是深灰色的,窗户也十分简单,方方正正的,和平时常见的窗户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比较令人意外的是:这将近13米高的大楼,居然只有两层。而且二层尚未完全利用,只是围绕四周,建起一圈玻璃长廊,楼上的宾客皆坐在长廊上的各个包厢内,西侧北侧皆如此,细长的东西方向布局和结构,让这偌大的矩形方正厅堂显得有些空旷,若不是一层摆满了圆桌、坐满宾客,会误以为进入了一座教堂。二层南侧无包厢,玻璃圆桌、座椅,皆是开放式的,场地宽敞明亮,年轻人更喜欢坐在这里。东侧是电动扶梯,站在一层大厅的正中央,望向东侧的扶梯时,感觉一层更高了。扶梯一直通往二层,二层只有三米高左右,东侧二层也只有三间包厢,包厢在东北角位置,前台则紧挨着靠近东南侧的这间包厢,刚好位于两部电动扶梯的大致中间位置,从楼下看的话。整栋楼的吊顶皆是由黑色的竖条格栅排布装饰而成,圆形的射灯规律有序的嵌于天花板上,宛若繁星。十盏繁复华丽的白色水晶吊灯,按照一定的间隔,拍成一列,悬在高处,灯光三色,蓝、白、黄,每隔三秒切换一次,让原本肃静的厅堂多了些炫彩和活力。小钰是从南侧的旋转玻璃大门进来的,那些正围在玻璃嵌木制的双层圆桌前吃饭说笑的宾客,各个年代的人都有,似乎民国时期、七八十年代的人更多一些,偶尔能看见几个九十年代的人。
一层的东侧有一间单独的宴会厅,宴会厅的北侧还有一个通向北大街的小门。经过一层东侧廊厅,推开宴会厅的南门,房间里摆放了大概五六十个圆桌,这些白色桌椅前都坐满了宾客。服务员正忙着上菜,将一盘盘鸡鸭鱼肉以及面食、点心逐一端上桌。客人们又额外加了100盘饺子,后厨的师傅们忙得不可开交。担心宾客们等的着急了,一身白色衣帽的胖胖厨师从后厨绕到宴会厅,端着一盘饺子,摆到了房间中央的一张圆桌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