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是猫狗,也难出轮回,若是遇到善待它的主人,或许,这一世就是它们最后一次做猫做狗了。”小钰蹲下身来,轻抚猫头。“是啊,钰儿,为人不易,做猫做狗的自然也是有它们的难处,运气好些的,可能会遇到善待它的人,有的呢,则是被人遗弃或是没有被善待,它心里门儿清,只是不会讲话罢了。”妈妈感慨道。祭拜完外公,喂完猫咪后,小钰和爸爸妈妈便离开了那片公墓,离开时,小钰闻到了阵阵栀子花的清香,而那一带根本没有栀子花。唯独外公和外婆家院中的东北方向种了一棵几十年的栀子花,近两米高,自外公年迈后身体健康每况愈下,那棵树再也没有开过花。
可能是因为太记挂外公的缘故,小钰在立秋的前一天夜里做了一个梦:她和妈妈、外婆、外公正聊着天,妈妈穿了厚厚的一身衣服,最外面套着一件老式红色宽松棉背心,内搭一件白色针织手工毛衣。她拿着一把红色小笤帚,慢慢的拂去火炕上的绒毛与灰尘,清理的十分认真。外公则站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闺女啊,大概扫扫就行,不必搞得太麻烦啦。”外公的穿着和小钰的妈妈如出一辙,同样穿了一件老式红色宽松的棉背心,内搭一件白色针织手工毛衣,白色的棉裤,他们两个这一身,宛若统一的工服,十分喜庆。“嗨,没事儿,爸,扫一扫,没烦恼,我很快就能整好。”妈妈微笑着答道,手中的笤帚依然没有停下。“你这孩子,只顾着你爸,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啥需要?”坐在西边的外婆面露不悦,望着正在打扫的女儿。“妈,您稍等会儿哈,等我这点活儿整完,我再帮你鼓捣其他的。”妈妈回头看了一眼外婆,又继续清理炕面。“哎呀,你总说我事儿多,我承认,我这老太太事儿不少,那你就不能笑呵呵的跟我说吗?你跟你爸讲话都是好脸色,对我怎么这样嘞……”外婆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小声嘟囔着,小钰的妈妈颇感无奈,因为她和外婆讲话也是笑呵呵的,外婆却说妈妈不是好脸色,一旁的小钰也是哭笑不得。
“妈,你看看你,这个奇葩老太太,我哪儿有不给您好脸色啊,我刚刚不是和您笑着讲话吗?您别着急,这不,忙着整别的嘛,那事情不得一件一件做吗?是吧?”妈妈耐心的安抚道。“哎呀,我估计我要是像你外婆那样,每天笑呵呵的,不言不语的,你也未必能给我好脸色啊……”外婆依旧不依不饶。晚年的她就是这样,像个孩子,十分任性,想干嘛就干嘛,又是个急性子,想做一件事一分一秒都等不得,和年轻时的她判若两人。“妈,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之前和您闲聊,说起外婆晚年生病卧床后,儿女轮流照顾她,女儿们待她都很好,但儿子与儿媳待她确实不好,他们真的很对不起我的外婆。我外婆是那么好的一位老人,总是笑眯眯的,从不发脾气,身体健康时,这些儿女们,她都帮衬着。尽管如此,晚年笑呵呵的老太太,在儿子那里也未落下好啊,辛苦付出一生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所以,作为儿子,良心何在?这不是咱俩之前聊天时说过的吗?你咋将这事儿扯在自己身上了呢?你女儿我是那种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吗?”妈妈停下手中的事,望着外婆。外婆撇撇嘴,这才安静下来,不吱声了。
写于2024年8月7日?甲辰年七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