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一顿,要变成土豆泥泥了……”“那当然,必须要教训的,我就是看不惯他这样和别人肆意戏谑你……”那时,厉老师总调侃道:“自从钰儿这个小丫头来到半日居后,我曾经的那个常常打架并喜欢以武力解决一切的学生——纪帛传,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很少再见他和别的男生真的动手,要知道,他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这货怕不是被小钰传染了吧……”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大部分人都是心思简单的,当然,也不免有些心里早熟的孩子,在对待懵懵懂懂的感情时,或许是和成长环境有关,又或者是天性使然吧,但这些都不妨碍他们心底涌起的那份善意。
那时的半日居经常会举行室外写生的活动,大家带上画具、吃食,老师和师娘则带上提前买好的蔬菜、水果、肉类、酒水和锅灶等,带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到西边的海滩树林中野营、写生。大家写生了小半天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午餐。当时,厉老师事先宰了一只自家养的母鸡,去除皮毛内脏洗净后,撒上各种佐料,和大家席地而坐,架火熏烤,再配上师娘的拿手菜肴,简直是一桌丰盛的满汉全席。还有一些家常菜,是几个年长的女孩子们一起做的,小钰的爸爸妈妈还有纪帛传的妈妈,路海彬的妈妈都过来小聚,一群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围在一起,推杯换盏,酣畅淋漓,人间的烟火气,平淡的幸福,莫过于此了。酒足饭饱后,一些男孩子们随着厉老师一起下水游泳,夏日午后的海水被阳光炙烤的十分温热舒适,此时下水,温度适宜,不会太凉。常年生活在海边的人都知道,海水是很咸的,有一定的含盐量,不是其他城市的那种淡水与海水参半的海迹湖,有的命名虽然有个“海”字,实则属于湖泊。这些原本属于海洋一部分的水域,随着后期的地壳运动和其他自然因素的变化,最终变成了咸水湖或淡水湖。在咸咸的大海中游完泳,是需要用清水将全身冲洗干净的,不然,上岸后,随着皮肤表面水分的蒸发,会在衣物上或是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盐渍,也会带有稍许的不适感。小钰的爸爸是个天生的孩子王,由于经常接送女儿往返于半日居,早已和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熟悉,并打成一片,所以,那些孩子们都非常喜欢小钰的爸爸,而小钰爸爸的热情奔放和厉老师的豪爽好客十分契合,两人也因此成为好朋友。土豆公公更是如同小尾巴一样,在湛蓝的大海里,跟在小钰爸爸的身后,快乐的狗刨,远远望去,大大小小的身影在海浪中起伏攒动,五颜六色,欢声笑语,厉老师举起相机,浮在水面上,将眼前的这一幕幕记录定格:那些生动的面容、天真快乐的笑脸,在明媚的骄阳之下,浪漫的蓝色大海中,变成一张张珍贵的影像,留在小钰家中的厚厚一本精美相册里。
多年后,儿时的画友们已经找到各自的人生方向,大家都在相应的命运轨迹中按部就班的继续前行,千锤百炼。封世汀定居苏州,主攻玉雕;纪帛传并没有从事有关美术类的工作,而是去了事业单位。在半日居那段十指遥的时光,让小钰收获颇多,满载而归。她很感谢当初封世汀无意间的人生引路;厉老师的开放式谆谆教诲和循循善诱;师娘的贤惠质朴和至纯至善;土豆弟弟的滑稽搞笑和乐观豁达;小默然的稚气天真和萌萌哒的咿呀咿呀哟陪伴;半日居里的那些大大小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纪帛传的仗义相伴。儿时到少年时期的纯粹友谊,足以成为她成年后抵挡风雨的无形保护伞,成就了日后全新的自己和如今的南宫钰。
写于2024年8月16日?甲辰年七月十三
有一回,小钰和一群小伙伴们围在厉老师的左右,看他绘制一幅长卷的水墨山水画。正当小钰和老师闲聊,询问关于墨色浓淡变化把控的火候时,突然一双手臂抱住小钰的腰,她以为是哪个调皮小姑娘的恶作剧,结果随后传来一声男孩子的呼唤:“哈哈,我捉住你了!”待小钰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是比她小两届的谢禹安。“你这家伙,手快拿开!”小钰呵斥道,用拈起的食指和拇指重重的弹了一下谢禹安的手臂。“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钰儿师父,我以为是海彬哥哥呢……师父别打我!”一个眼睛细长小麦肤色的长圆脸男孩子笑嘻嘻的答道,感受到疼痛察觉到自己失态时,他不好意思的耸耸肩,尴尬的笑了笑,慌张的松开了抱住小钰的双手,将两只手臂瞬间背在身后。“我在这儿呢!你个憨货,啥眼神儿?你何时见我还梳着两条细长的辫子呢……”站在小钰身旁的路海彬转过身来,笑着说道。“禹安啊,别捣蛋啊!快过来看看这幅画,整天就知道到处疯闹,一点长进都没有……”厉老师停下手中的毛笔,回头瞪了小麦肤色的男孩子一眼,谢禹安这才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