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了,阿姨,需要帮忙吗?”司机停下车,在一片浅灰白的小区广场前停下,他指了指北侧中间的一栋楼。这片小区由于建设的较早,没有电梯,最高层是10楼,对于腿脚利索的年轻人来说,爬爬楼梯倒没什么,但对于上了年纪的人,确实有诸多不便。李医生所说的那位谷运融老师傅就住在北侧中间这栋楼的三层。
“不用啦,孩子,这不,就在眼前呢么,我慢慢扶着他,他尚且还能勉强走路。”刘老太笑着答道,她拿出两张10元的纸币付了打车的费用,司机又找了一张5元给她。刘老太接过纸币,随手放进上衣右侧的口袋里,告别了司机,扶着儿子慢慢下了车。“那,阿姨,您慢点儿,刚刚给您的名片上有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啊……”“嗯,知道啦,孩子,谢谢你啊。”刘阿姨搀扶着儿子,目送司机离开。卫锦灏终究是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刘老太扶着他,不免有些吃力,好在卫锦灏能勉强走路,不然,刘老太根本无法挪动这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儿子。进了北侧中间那栋楼的大厅后,刘老太望着通往楼上的楼梯,她又看了看北侧的窗户,只见一架斑驳的竹梯通往三层的窗户,果然,如司机所说:这个谷运融老爷子是个古怪之人,他立下的规矩就是:来访者需从窗户进入,只有自己和他的外甥可以经楼梯从大门进出,至于是何原因,没人知道。整栋楼的采光还是可以的,只是当日有些阴天,再加上建筑本身是灰色调,大厅内的陈设也是灰蒙蒙的调子,几片枯黄的树叶随意躺在了浅米色的光洁地砖上,东侧靠墙的前面立着一片银色的信箱,西侧墙壁上的宣传栏里,张贴着园区的宣传标语,还有部分广告单,看上去旧旧的,好像荒废已久的样子,一阵穿堂风吹过,身上凉飕飕的,不禁让人打个冷颤,头皮发麻。
“谷师傅在家吗?我们有病人不方便踩竹梯上去,可否帮下忙?”刘老太摇了摇垂在竹梯一侧的铜铃铛,这时,窗户自左向右慢慢自动开启,一只1米多深的由粗藤条编织而成的大筐缓缓探出窗外,整只藤筐的上下边沿外加底部、中间部分,被白色钢铁制成的扁形铁条牢牢固定住,连接整个铁条部分的是一根可以前后上下伸缩的扁形金属器械,刘老太看的目瞪口呆,她头一回见这种东西,还是在普通的居民楼里,确实被惊诧到了。原本扶着儿子吃力的来到大厅后,就出了一身汗,此时,又被眼前的这个奇怪的装置吓了一跳,她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拿出随身携带的白手帕,轻轻的擦了擦额间至太阳穴两侧的汗珠。她将儿子小心的扶上藤筐,让他坐下,靠在筐内的一侧,随后,她又按照司机和她所说,再此拉响铃铛,果然,那只载着她儿子的藤筐缓缓的上升,看着脸色惨白微微发汗的儿子,她也随即踏上了竹梯,与儿子一起来到了窗户前。那窗户倒是足够宽敞,宛若一扇门,从一楼的大厅向上望去,这扇看似平常的窗户好似一道悬在空中的大门,尽管有些古怪,但不免让人心生敬畏。
母子二人来到室内后,刘老太将坐在藤筐里的卫锦灏小心扶起,他们迎着暖黄的光线径直向前方走去,左右两侧挂了几幅花鸟鱼虫和山水的水墨丹青,浅米色的墙纸和同色系的光滑地砖多了些暖意。走到厅堂的尽头时,刘老太在转角处东侧的黑色大门前停下,她轻轻叩门,只听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回答:“请进……”随即,刘老太转动把手,将门慢慢推开。昏暗的房间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在那些黑色的,看上去有些年头的书架上。柜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书,紧挨西墙的几张深色桌案上,摆放着好多彩塑小人,看不出是什么做的,刘老太觉得那些应该是小泥人,普通的陈设装饰而已。“您好,您是谷老先生吧?我姓刘,带孩子过来看看腿,他的腿……”“嗯,我知道,过来坐下说吧。”刘老太尚未说完,那个戴着黑框花镜的干瘪瘦削灰白发的老爷子,抬起头看着母子俩,随即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一个椭圆形的彩色泥人上,但那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泥巴,更像一个浅赭黄的鹅卵石。那东西被老爷子捏成了一个绿衣女子的形象,她的衣服是古代人穿的那种,由于只有上半身,一时看不出具体是哪个朝代,衣服的颜色是那种粉绿,很鲜亮。女人的眉眼十分灵动,仿佛活了一般,脸颊的两团腮红、媚眼如丝和那乌黑松散的发髻,让这女子看上去风情万种。谷老爷子拿起一只像铅笔似的银皮笔,用一端轻轻的打磨向内收拢女子的左侧脸颊,显然,他在调整人物的面部比例,修整瑕疵。那支银皮笔的一端被削好露出的笔芯,看上去与铅笔别无两样,只是笔芯是白色的,看着有些像蜡笔的质地。
“待会儿,你扶着他,对着这个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