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久没在非假日外出游荡了?又有多久没到过游乐园了?尤素然坐在一张长椅上,仰起脸享受着冬日难得一见的暖阳,昨晚的睡眠品质欠佳,导致她懒洋洋地连动都下想动。
冬天的阳光是可贵的,但也是欺人耳目的;和煦的阳光洒在万物上,乍看之下很暖和,但寒风依旧会使人受冻。
其实冬天并不讨厌,只要不出门的话……她打了个冷颤,将双手往外套口袋更深处伸去。
「明明可以开小差,假装有遵照陈经理吩咐照顾两个小孩,然后躲在家里蒙头大睡,诈领加班费和特别津贴……但现在,为什么我会坐在游乐园长椅上吹风受冻呢?」
尤素然看着小容、小宇,一人骑着一只毛茸茸的电动猫熊,开心得像两个小孩子似的……嗟,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小孩子。她摇头苦笑自己的脑筋打结。
「都是那个大胡子,没事问我要不要一起到游乐园,还猛向小容、小宇使眼色,要他们两个用那种软软的童音、赖在我身上要我一起去玩,而我竟然这样就屈服了,真是该检讨……」她很努力地要使自己成为一个冰山美人,只可惜,天生的吃软不吃硬个性,总让她不时破功。「哎……好冷。」她又缩了缩肩膀。
一抹影子遮住她渴求的冬阳,她抬起头发现是展鸿站在她身前,她慢慢地说:「你挡住我的阳光了。」
展鸿微微一笑,在她身边坐下,双手里各拿着一只纸杯,他递一杯给她,「邻居,热巧克力?」他主动示好。
「邻居,谢谢。」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从口袋里抽出手接过,手指吸取着纸杯里热饮所散发出的热量。
「邻居,贵姓?」他眼里欣赏着她佣懒风情。她的神情自然,他很高兴她好象已忘却他们曾有的不愉快。
「尤。」尤素然啜了一口热巧克力。难得商家不计成本,味道香醇浓厚,没有搀大量水分偷工减料。
「芳名?」他接着问。
他希望她不会公事化地递给他名片,那实在太杀风景了。
她瞥了他一眼,考虑了片刻要不要回答,最后她才说:「素然。」
「肃然起敬的『肃然』?」她父母给女儿取这种名字?这是她有时候看起来很严肃的原因吗?展鸿有些莞尔。
「朴素的『素』。」
尤素然已经习惯别人第一次听到她名字时的反应,以前还有好几位个性戏谑的同学,每次一看到她就向她举手敬礼呢!
「展鸿。」他说。
她一下子没会意过来,「呃?」
「我的姓名。」他笑着解释。
「喔,展江鸟先生,久仰、久仰。」原来「江鸟叔叔」是这么来的呀。尤素然弯起唇角感到有趣。
「呵……」展鸿轻笑,知道是两个小鬼泄漏他名字的玄机。一时间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说:「天气真好。」
尤素然眼神怪怪地看他一眼,「天气真好?」她都冻得要流鼻水了,天气真好?不过也算是啦,冬天的确没什么不好,只要不出门……
「是呀,空气干燥,万里无云。」他也知道自己越说越离谱,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与她闲聊。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喜欢她的声音,能够听她开口多说些话,感觉很好。
她笑叹了口气,替他解围,「刚从外地回来?」
「嗯,回来后先到想去的地方绕了一圈,昨天才算是有了固定落脚处。」她肯主动提问,而且又是有关他的问题,让他不禁产生一种莫名的雀跃感。
「听公司里的同事说,你是参加技术团去南非凿水井?听来很辛苦,应该是花了很久的时间吧?」如果不是先前的一些小摩擦,她本就想找机会和恰巧成为邻居的他结识,听他聊聊凿水井的事。反正她对他具有「红宝石」身价的事实,并没有任何企图,只当是增广见闻而已。
「嗯,因南非政府作业繁复,凿一口井需一年半载的时间,为了尽快展开凿井工程,联合国技术团的人员多方奔走打听,终于感动了一位当地人,他表示,没想到工程团的人这么积极,他愿意全力配合。」
尤素然注意到他说话时神采飞扬,双眼闪着光彩,很是吸引人。甚至让她觉得此刻满头乱发、满腮乱胡的他,非常帅气。
「在他协助下,我们计画的第一口井不仅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工程经费亦节省了四分之三。工程团计画在该市方圆五十至一百公里处凿井三十口。因预定凿井的地区均为偏僻荒芜、交通不便的贫民区,预计一个月只能完成二至三口井,约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