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渊双手抱胸,看闵斯琳和一头乌黑的发丝奋斗。只见她七手八脚,头发怎么抓怎么掉,别说是弄出一个漂亮的发型,就连想要命令它们安分地留在原位都困难重重,看得皇甫渊频摇头,直呼不可思议。
“笨死了,我来。”他松开手臂走到闵斯琳身后,开始为她梳理头发。
闵斯琳连忙拿出带领他们回到汉朝的古铜镜,监督他是不是刻意搞怪,藉机修理自己,却意外发现他的手相当灵巧,没三两下就梳好一个低髻,而且还梳得非常好看。
“你真厉害!”满意地揽镜自照,闵斯琳突然发现变成汉朝人好像也没那么糟,她一样是美丽动人,艳冠群芳。
“这没什么。”他耸肩。
“不,你的手真的好巧。”她越看越满意。“你怎么会弄女孩子的头发?”而且还弄得很好。
“我帮我娘弄过,所以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就是东抓一撮,西抓一束,再打个结,插上一点装饰品,就搞定了。
“你还帮你娘梳过头发?”闵斯琳闻言瞪大眼睛,从他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只是梳好玩的而已。”皇甫渊难为情地搔搔头。“小时候我看我爹经常帮我娘梳头,觉得很羡慕,便要求我娘也让我试试,试了几次以后,就熟练了。”
“原来如此。”闵斯琳又把铜镜拿起来狂照。“难怪你的手艺这么好,真该让我的女仆看看我此刻的发型,她一定会羞愧到低下头去。”连男人的手艺都比不上,仙儿真该去撞墙了。
“该羞愧到低头忏悔的人,应该是你吧?还有脸说人家!”一个女人家,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弄,什么事都要靠女仆,这就是生在富贵之家的悲哀。
“是、是,你说的都对。”闵斯琳难得听话,皆因今天的心情太好,懒得跟他吵,况且他才刚帮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头发。
“你现在还帮你娘梳头发吗?”有他这种孝顺的儿子,他娘一定笑到合不拢嘴。
“不梳了。”他答道,表情不太自然。
“为什么不梳了?你梳得很好啊!”至少比她好得多。
皇甫渊僵着一张脸不回答,闵斯琳虽然不明白个中原因,但也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泰半是因为这种男女之间的事太亲密,小时候还无所谓,长大以后就不太方便,况且要是传出去,他堂堂“京城第一美男子”,最有男子气概的皇甫少爷,嗜好是帮女人梳头发,恐怕也不太好听,有损他的名誉。
“不过,你父亲也真有心,竟然还为你娘梳头发。”她一直以为男女之间最亲密的行为莫过于画眉,但梳发显然更胜一筹。
皇甫渊苦笑。在外人的眼里,这或许是个浪漫的行为,但对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儿子来说,可就是令人尴尬的举动了。
“无论如何,总算是大功告成,咱们可以去探听消息了。”闵斯琳照了最后一次镜子,将铜镜收进一个小布包里头,精神奕奕地对皇甫渊说道。
“走吧!”说真的,他还满佩服她的干劲儿,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累。
不,不对。
他摸摸自己眼睛四周的黑眼圈,即刻否定。
她当然不累,因为她昨晚睡了一顿好觉,早就已经充分补眠,累的是自己。
“你那个样子,真的好好笑哦!”像头大灰熊似的。
走在她背后的皇甫渊立刻拎起拳头,作势要打她,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放下,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看来今儿个他的心情也不错呢!
两人一路找,一路问,还没找到老大夫口中的知名镜铺,倒先看到皇城,像座山似地昂然矗立。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先前争得你死我活的唐代古砚,心中感慨万千。
“都说是汉未央宫的瓦片制成的,没想到今日就亲眼瞧见了——”
“那屋顶上到底有多少瓦片啊?如果全部拆下来,应该可以制作成千上万只瓦砚——”
同样都是那只唐代古砚,两人的想法硬是不同,皇甫渊是怨叹命运捉弄,闵斯琳却是一心打算盘,想想还是后者比较实际。
“……你还真是心中时时有宝物,嘴里离不开宝物。”她对古物的热情及执着,连他都要甘拜下风。
“这是一定的嘛!”她可神气了。“不然要怎么打败你?”
这话换到明朝来说,他铁定又是火冒三丈,气得半死。可不晓得怎么搞的,现在他听到这种话,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真是怪了。
“好、好,你行,赶快问路。”一定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