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第二页倒是写得没毛病,她反复读了又读,再看落款日期,原来是此信是昨天邮寄出来的。
“真是不远。”她用手指去摸信纸上的铅笔字:“昨天寄信,今天就到。”
然后她以着和无心相同的姿势,撅着屁股跪在床上,开始抓紧时间写回信。
写好的回信交给通信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发出去。苏桃依旧是每天下午做白日梦,双脚走着正步,喉咙吼着军歌,心里想的却是东方红百货商店。她天天下午会和无心见一面,看无心在商店门口游手好闲笑微微,看得清楚极了。
回信久候不至,田兴邦却是又来了一次。苏桃笑纳了他的礼品,不苟言笑的在他面前连吃带喝。吃饱喝足之后,她苦大仇深的抬起头,严肃而又诚恳的说道:“谢谢你。”
田兴邦感觉她这派头十分冷艳,于是通过长途电话联系到了沈阳的父亲,开诚布公的表明自己想和苏平平搞对象。老田听了,大吃一惊,又不好明说苏平平和个野小子在外面混了一年多,只得言简意赅的告诉儿子:“去你妈蛋!”
田兴邦十分不解,很有礼貌的反问:“爸爸,为什么呢?平不好吗?”
老田握着话筒,直说苏平平不好,他感觉自己对不起死去的老苏;要说苏平平好,他又昧了良心。短暂的沉吟过后,他作了答复:“滚犊子。”
田兴邦作为田家三子之中最为荏弱的老二,不是很敢和父亲抗衡;而三天两头的往新兵基地跑,影响又不好。打开一瓶苏桃最爱的水果罐头,他吃得唉声叹气,算是害起了单相思。
苏桃心中完全没有田家的豆芽少爷,成天单是琢磨着偷吃和偷懒,仿佛周围全是敌人,导致她必须想方设法的保存实力。时光易逝,转眼间又过了两个月,新兵训练结束。苏桃人如大名,成绩平平的通过了考核,然后下了连队,开始学习专业知识。照理来讲,既然正式下了连队,她就有资格休礼拜天了,虽然只是半天而已,但至少够她和无心见上一面。然而新兵头上压着老兵,单有资格还没用。苏桃天天琢磨着去申请周末外出的名额,可名额都被老兵和士官占了,她急得直上火。忽然想起了吊儿郎当的田兴邦,她心思一动,决定另辟蹊径,走走后门。
她不再腆着脸去请假了,转而排队打了个电话,找到了田兴邦,想请他帮自己说句话。虽然田兴邦和她不是一个系统,然而毕竟是一名混久了的高干子弟,她想他总会有点四面八方都通用的面子。
田兴邦果然是视纪律为无物,热情洋溢的表示自己愿意带苏桃去哈尔滨玩几天,可惜立刻遭到了拒绝。
放下电话又过了几日,苏桃得到了为期半天的假期,不过她得到了一点暗示,知道自己可以偷偷的早出晚归,不按时归队也可以。提前把一封信发给无心,她在周六的晚上跑步出了营门,搭乘最后一班长途汽车进城去了。
无心吃得没滋没味,不过总好过苏桃现在没得吃。面无表情的坐在连部办公室里,她是刚被人从食堂叫过来的。女兵们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训练,现在已经变得如狼似虎,全有着小伙子的饭量。苏桃不知道是哪个领导要找自己,只晓得自己今晚必定是要挨饿了。
办公室的房门开了,连部领导很客气的引进了一名青年军官。苏桃毫无兴趣的扭头看了对方一眼,虽然是素未谋面,不过一眼就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凭着他那一对虎牙,必定和田叔叔有血缘关系。
青年军官除了虎牙之外,再无特色,堪称是不丑不俊,个子虽高,然而没有军人的英姿,倒有点纨绔子弟的意思。单手插兜走到苏桃面前,他先是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随即呲牙一笑:“是苏平平同志吧?”
苏桃起身打了个立正,耷拉着眼皮告诉对方“是”。
连部领导关门退出去了,青年把手里的一只大网兜放在了大写字台上,然后搓了搓手,笑微微的做了自我介绍。原来他乃是老田的次子,大名叫做田兴邦。田家满门从戎,他也早早的参了军,如今常驻在附近的空军基地里,是名半大不小的军官。田家本在沈阳,老田前些日子回了家,忽然想起老苏的姑娘不知在军营里过得怎么样了,便让家里老二前去瞧瞧。老二一听是瞧小女兵,当即欣然同意。拎着些许食品坐上吉普车,他翩翩而来,及至和苏桃打过照面之后,他的虎牙和目光彻底失控,统一的全收不回来了。大豆芽似的往写字台边一靠,他站没站相的笑眯眯:“苏平平,我爸爸让我给你带些零食和营养品。他回沈阳了,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再来哈尔滨。”
苏桃站得笔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