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摇摇头道:“我也是周嬷嬷命我参与此事才看到这些衣物……对了!”说着说着,秀娥似想到了什么,兴冲冲和春华说道:“我今日下值时瞧见一位独眼公公从周嬷嬷值房里出来,周嬷嬷身边的翠罗姑姑还将人毕恭毕敬地送到门口呢!那公公身边的小太监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布盖下露出了一角粉色衣料,看起来很像其中一件脏衣,那几件脏衣可能就是他们送来的。”
“独眼公公……”春华眯了眯眼睛,脑中想起了一个人,仔细问秀娥道:“那公公是否年岁较大,身形佝偻,右眼有疾,且满脸沟壑,甚是可怖?”
“是极是极!春华你识得这位公公?”
“哼,远远见过一面罢了,他便是矮房的掌事田公公。”
“对啊,那公公是个独眼瞎可不就是那矮房的田公公嘛!”秀娥恍然抚掌,又皱眉疑惑道:“可他怎么会去取那些脏衣,那些可都是女子穿的,难不成是我瞧错了?”
不,秀娥很少会看错布料。这些年春华教她认字大多教材,都是从锦绣阁中借来关于布料刺绣方面的书籍,因为只有涉及这些方面秀娥才学得极快。因着她喜欢,春华更是给她搜罗了各种各样的布料丝织品,加上她在浣衣局耳濡目染,练就的眼力不会轻易看错的。
虽然心底这么认为,但春华还是和秀娥说道:“此事你就别深挖了,也别和任何人提那位田公公,还有,那田公公不是好人,下次若见了他离远些,别让他盯上你了。”
“嗯嗯,我晓得了。”秀娥见春华如此认真地叮嘱她,也明白了那位田公公不是好惹的货色,想到了宫中关于田公公的传言,一时也有些后怕。
“不怕,若发生了什么事,便拿出我从前给你的那枚信火,找一处无人之地拉响,我便来找你。”
秀娥闻言,眉头轻皱,抬手摸摸春华的头道:“你放心,我终日都呆在浣衣局里,只要小心行事不会有甚危险……只是你……我知晓你本事大,但也见过你身上的伤痕,你还那么小,就经历如此多……”说到这秀娥便停了下来,眼眶盈满了心疼的泪水。
这些年,春华和秀娥的联系从未断过。春华教她识字甚至是功法,她也见过女孩身上的伤疤,多少都知晓她会武的事实,但春华从不说她也从不问,她只是希望她的妹妹能好好的活着。
将人惹哭了,春华连忙哄道:“秀娥姐姐,经历多些才能更加强大,你看我如今不是很好嘛!”她搞怪地鼓起坚实肱二头肌让她摸摸,“你瞧,我力气大得很,谁敢欺负我我便让他尝尝砂煲大的拳头!”
“噗呲!”秀娥被春华逗笑了,神色中的不安也消退了些,但一双眼睛认真地盯着她说道:“那你得和我保证,不干危险之事。”
这……春华可保证不了啊,好像自己现在干的事都挺容易丧命的,她打哈哈道:“那当然啦,我春华最是惜命之人,我与秀娥姐你保证,我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
秀娥涉世未深,不懂偷换概念的套路,见春华如此说,才终于安心了些,将篮筐底下的衣物拿出来给她道:“这是我给你新做里衣和婢服,你这婢服不合身量,早该换了。”
“好哒,我正愁此事呢,我去内务府申领换婢服都无人管我。”春华喜滋滋的收下,心底做好打算,里衣可以换,但外衣就就不必了,穿得抠搜些才符合明月宫婢女的气质。
收下衣服后,春华便和秀娥告别,对于私会的流程她俩已非常熟悉。秀娥先回浣衣局,待两刻钟后春华再离开。
待在假山洞里的两刻钟,春华想了想,决定还是去一趟。
城郊农庄,正扎堆在草药中的杨老头一手拿着书,一手抓着草药,瞥见刚进门的六岁小童便指挥:“松儿,快给我取半两白芨。”
刚从学武堂回来,满头大汗的杨杜松,洗洗手立马地朝药柜奔去,熟练而准确地爬上梯子,打开草药柜,取出并称量好白芨,送到杨老头面前。
杨老头接过,将方子配好开煮,才反应过来旁边的孩子自回来便一直在帮他老头子取药配药,没停下来过。杨老头懊恼地抓抓胡子,拿起布巾给孩子擦汗道:“你这孩子,出这么大汗也不说,也不擦汗,得了风寒你就哭吧!”
杜松脸蛋红通通的,闻言咧嘴笑嘻嘻的,丝毫不带怕的模样。自从这孩子跟着杨老头来到农庄上,便被朱春华抓去了上学,上午学知堂,下午学武堂,庄内的孩子不同于大人,每日都要上一天的课,几年过去,庄里的孩子是越来越皮实了,杜松这孩子也一样。
杨老头无奈地摇摇头,敲敲他的脑袋:“下次放学回来先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