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两人眼神的小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垂下了眼眸。
屋里的气氛一下沉寂了下来。
旁边的春华倒是有另外一个疑惑:“武王此举,天庆帝可知晓?”
贺兰青意味不明地说道:“可能开始不知,后面便知了。西夜当时在山阳郡内探道,永王被刺杀当日,武王派人快马加鞭给京中传信后,不过几日便有了回信。”
“所以后面武王的举动,都是皇上示意的?”春华还是对从前的武王抱着点希望。
但小安却清醒得很:“回信还未到,林县屠杀之事便已发生,说明武王很早便摸清了天庆帝的目的,将计就计,才敢如此大胆行事。”
“那邬文志呢,他只是个无辜的替罪羊吗?”春华继续问道。
贺兰青:“是替罪羊,但也不无辜。西夜在俘虏营中打听过,武王当天斩杀完贼首下令封锁林县后,抱着永王的尸身痛哭,最后昏了过去,后面几日的确都是邬文志在传令指挥。”
好吧,春华承认,这武王是真牛逼啊。
贺兰青:“原骁带着二十万大军出发,待与武王会师,轻易便能平定暴乱,山阳郡被搜刮的粮食和财宝亦能充当救灾之粮,武力震慑加上赠灾之柔策,衍州之难也算妥善解决。”
小安点点头,转而道:“衍州之事,赵氏此次出了大血,天庆帝也会见好就收,为安抚其心,赵世子之案可能也只会轻拿轻放。”
贺兰青冷笑一声:“呵,的确如此,青虎帮之事已草草结案,崔甫没打算再深查下去,这赵世子恐怕不久便会放出来。”
春华还是谨慎道:“虽然如此,但永王已死,武王初露头角,太子必不会放弃此次机会,京中不少势力将重新洗牌。以防万一,农庄里的新教徒还是得管控好,这一年内勿要让他们出庄。”
贺兰青赞许颔首,又问道:“赵皇后被禁足,永王死讯传回,宫中有何异动?”
春华:“赵皇后被禁足后,常嬷嬷等人根本压不住各宫的嫔妃,奴才们的管理调度越发混乱散漫,丽妃将此事进言皇上,将掌宫之权交予了贤妃。永王死讯传回后,贤妃悲恸晕厥,至今卧病在床。”
“如此说来,掌宫之权可能又要落到丽妃手里了。”
春华摇摇头:“不,丽妃若想掌权,不必等到现在,凭皇上对她的宠爱,皇后禁足之初,她轻易便能分割后宫权柄,可掌宫之权落入贤妃手中后,皇上对丽妃宠爱更胜了。”
“姐姐意思是……丽妃会借刀杀人。”小安立马反应过来。
贺兰青沉吟道:“看来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了,你们在宫中千万小心行事。”
“是,师傅青叔。”
长春宫内,弥漫着沉闷的药香,红着眼的刘嬷嬷端着药碗跪在榻边,轻声劝道:“娘娘,圣上刚走时嘱您千万节哀,好好照顾身子,喝了药身子才能好起来,这宫里上下还指望着您主持大局呢。”
贤妃斜倚在榻上,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她抓着刘嬷嬷的手,红肿的眼中再度落下泪水:“嬷嬷,他早知道,他原来早就知道了。”
“娘娘,这是何意?您是怎么了?”刘嬷嬷不明白贤妃的意思,觉得她是魔怔了,惊慌极了,就想起身去传太医。
但手被贤妃紧紧抓住,她用力的抓住刘嬷嬷的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她浑身颤抖着,死死盯着刘嬷嬷:“皇上……皇上他早知道,昭儿死了,若不是他,我的昭儿也不去衍州,更不会惨死!”
刘嬷嬷听清此话吓惨了,忙挥退殿中两个婢女,劝解道:“娘娘,您冷静一点,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能乱说啊……”
“本宫没说错,昭儿被杀之事传回,崔甫立马便请旨派兵,原骁已整军待发,方才见本宫时也无一丝憔悴难眠之色,他怎么可能不知!”
刘嬷嬷也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贤妃,不知该说些什么。
“呵呵呵,怪不得,怪不得会将掌宫之权给予本宫,原是心虚补偿啊……拿我儿的命去换兵权……李玄承……你欺人太甚!”
“娘娘,慎言,这可说不得啊!”刘嬷嬷听见她直呼皇上名讳,跪在地上心惊胆颤地捂住贤妃的嘴。
贤妃通红的眼中满是恨意,正想说些什么,谁知外头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启禀娘娘,丽妃娘娘驾到!”
这些天宫中不少妃嫔过来慰问皆被回绝了,丽妃此时过来作甚?刘嬷嬷有些担忧地看向贤妃:“娘娘,要不老奴去……”
“不必,让她进来。”贤妃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冷地应道。
丽妃莲步轻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