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认命般,皇后吞下眼泪,整肃衣襟,缓缓弯腰下拜:“臣妾知错……”
“圣上!娘娘!有人蓄意谋害!求圣上为太子妃做主啊!”
殿中突然闯入一个发髻凌乱、神色惊惶的老嬷嬷,口中大喊的内容震得殿内众人纷纷转头望去。
贤妃望着闯进来的崔嬷嬷,握紧了手中的绣帕,身旁的刘嬷嬷皱了皱眉头,与她对视了一眼,神色难看地扶起她做好。
察觉她们反应的皇后心中冷笑,看向门边的常嬷嬷,心中更有成数了些。
挥退殿内闲杂人等,天庆帝面色阴沉严峻地盯着下发跪着的崔嬷嬷:“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圣上,自太子妃怀有身孕后,老奴便近身伺候,前几月太子妃怀相甚好,只这月起才有呕吐不适之状,纵然如此仍是稳胎之相,绝不可能因与太子口角几句,气急便能致落胎!所以老奴怀疑,太子妃之事定是有奸人所害!”
“嬷嬷甚言!因着太子妃怀有身孕,这东宫所供应之物皆是经过严查才准入内,太子虽被禁足,但东宫所要一切宫中无有不从,本宫知晓你是皇后娘娘赐给太子妃之人,但也不能为太子脱罪就胡言乱语!”丽妃眼神严厉地望着下首的崔嬷嬷,崔嬷嬷方才见识过这贤妃娘娘的厉害,若不是皇后及时相救,她可能都没命来此,她一时有些恐惧地低下了头。
“崔嬷嬷从前伺候过几位太妃顺利产子,是照料怀孕之人的一把好手,本宫才将其赐予凝儿。”皇后此言算是怼回了贤妃之话,接着神色认真地看向崔嬷嬷:“然,贤妃说得也不错,崔嬷嬷,此事关乎重大,空口无凭可不行!”
有了皇后的话,崔嬷嬷心下一定,抬起头誓死如归地望贤妃那处:“娘娘说的是,此事老奴已找到实证,绝不是空口无凭!”
东边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躲藏在离东宫不远处屋瓦上的春华跳下屋瓦,寻一僻静处。手脚麻利地脱下黑衣,又将里层的宮婢服套在外头,然后躲在墙后,继续盯梢着东宫的出入口处。
一个晚上过去了,春华看着贤妃、天庆帝和皇后先后带着一堆人进了东宫,到现在都没出来,看来这事大得很啊,天庆国后宫巨头的大戏上演,春华遗憾地摇摇头,只恨自己不能亲临现场。
诶,如果她能像看小说般,拥有上帝视角就好了。
如今天快亮了,她不得不脱下黑衣跳下房檐,失去了高处开阔的视野,只能盯着一扇紧闭的门观察,看着门前守卫了一晚的太监打了哈欠。
春华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强睁着眼,脑中叹道,这侦查工作果然熬人,自己才十一岁这样会不会长不高啊,诶,看门的两个公公你们可睁睁眼睛吧,现在可不兴睡啊,好吧,看来他俩也没吃到啥瓜,不然怎地敢困哟,诶,打工人可怜啊,奴隶制下的打工人更可怜……
就在春华发散思维到悲从中来之时,东宫门突然打开了,三个打工人一瞬间便精神起来,仿佛从未困过。
只见天庆帝身边的刘公公带着几个人,神色匆匆地走出来,一眼没看两个行礼的守门太监,快步朝着西向离去了。
春华抬抬眉,看来又有大角儿要登场了,这么说来,这戏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走到结局,那自己便先回明月宫一趟吧。
回到明月宫,春华径直走向房间。片刻便换上东宫的太监服(托秀娥的福,春华现在差不多集完了后宫所有宮婢太监的服装),坐在铜镜前,摊开布袋,里头满是眉笔刷子等化妆工具,这些是春华仿照现代化妆用品找人制作的,一共制了三套,一套送给擅易容的西夜,一套自己留着,另一套则放在农庄了。
春华对着铜镜,开始在脸上描摹,肤色变暗,轮廓变得不分明,浓眉变浅眉,眼皮耷拉,又扑上白粉,不过半个时辰,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太监出现在铜镜前。再贴上喉结,穿上靴子,这任谁看不是个货真价实的太监啊。
“咳咳,参……参见贵人……”春华清了清喉咙,顺利找准小太监说话的调调,满意地出门了。
出门前她去查看如菊的情况,如菊还是躺在原地,但小安这孩子竟然守在旁边,春华心知小安还是不放心,无奈想将人抱去床上。
没想到刚碰到小安,他便瞬间睁开眼,手中不知何时握了把小刀快速递上了春华的喉结,要不是春华反应及时控住了他的手,这假喉结就要被割破了。
“你是谁?”小安想挣脱手,没想到这太监力气还挺大,他眼神瞬间便漫上了杀意。
“小……小安,是我,春华!”听见眼前太监突然转变过来的声音,小安杀意褪去,手上的刀掉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