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行至一处幽静树林，柏笙四下瞧了瞧，这个地方若是在夏季绝对是个好的偷袭之地，可如今光秃秃的，实在是……

嗖嗖嗖——

柏笙还没想完，几道箭影便从两侧飞出，一人未伤只做到了个警示作用，崔同警惕起来手中长刀拔出。

林中踩雪的嘎吱声四起，十几道身影袭来，崔同下令对战，众士兵护住木板车，拔刀警惕。

柏笙听到一声与昨晚白掌柜所吹相同的哨声，然后便是身前的崔同被乱箭射成了刺猬，柏笙眸子一冷，干净利落的一刀砍向了前方的崔同，血喷射而出，落在地上暖化了积雪，只剩下一摊血水。

十几道身影不远不近的圈在队伍四周，三千将士傻了眼，因林中有人有弩箭而不敢轻举妄动。

柏笙翻身下马，将手中长刀收回刀鞘，因手微微颤抖，收了三次才收回刀鞘，手上沾染了点点血迹，柏笙一把擦掉，强忍着心中不适开口道：“崔都统已死，因何而死？百姓疾苦求粮，崔都统下令斩杀，违抗军令，就地斩杀。”

“殿下如此颠倒黑白，是不是太过分了？”士兵中有人不满道。

柏笙冷笑一声：“朝堂官员无论官职，都是为了治国，军中无论大小皆是为了护国，国是什么？是大武更是百姓，无民便无国，崔都统身为都统，斩杀百姓还想要赶尽杀绝，不服从军令，该斩。在场的大家，肯定有还有家人的，大旱颗粒无收，百姓吃喝都愁，若是你们家人铤而走险，被杀呢？”

三千士兵瞬间无声。

柏笙继续道：“如今这里远离康安，也未到北部边境，有不愿跟随我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也不会上报逃兵，只当是战损，现在不离开便再没有机会了。”

队伍中当真有人跑走，柏笙默默看着再问：“还有人要走吗？”

士兵们转头看着跑走的士兵，见安然无恙，又有不少人离开。

柏笙等了片刻，见无人再离开，抬了抬手，围在周围的十几道身影同时行礼，柏笙开口道：“麻烦各位，刚刚离开那些，有通风报信者格杀勿论，返回家乡者送一送。”

“是。”众人应声，离开树林向远处而去。

剩下的士兵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林这些人是这位九皇子的人，那岂不是刚刚箭就指在头上，众人后怕，庆幸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柏笙拢了拢衣服，有些后悔选在林中动手了，好冷啊，还要演讲，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既然大家选择留下，那便是认我这个殿下了，从现在起，服从命令是第一要素，我向各位保证，到达北部边境之后，每天都能吃饱，会有更多银两进口袋，更甚至可以把家人接过来，分田分屋。”

柏笙话落，众人议论纷纷。

柏笙由着他们议论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还是之前那句话，军中无论大小皆是为了护国，护百姓护领土，护千千万万大武同胞，所以军民是互助关系，斩杀百姓这件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明白吗？”

士兵之中零星几句知道了，拉的老长。

柏笙小脸紧绷，厉声再问：“我没听到，明白了吗？”

“明白。”

这次声音相对响亮，柏笙点了点头。

点了下人数，还剩两千有余，走的不算多，柏笙刚想下令赶路，就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人驾马而来身姿挺拔，一身戎装身挎大刀威风凛凛。

人来到跟前，柏笙便见这人生得一副凛然正气的面庞，剑眉星目，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正直。虽说不上多么英俊潇洒惊为天人，但气质沉稳，身姿挺拔如松，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士兵之中有人认出了胡高卓，惊叫道：“胡高卓，你怎么会来？是一起去北部吗？”

胡高卓拉缰绳停马，冲着柏笙拱了拱手：“属下胡高卓，见过九殿下。”

“胡高卓不必多礼。”柏笙道，刚刚从首次杀人的恐惧中抽离，这会儿柏笙有些疲惫，好在胡高卓来了。

胡高卓点头，这才回头跟刚才打招呼的士兵说：“受命调往北部，我随大家一起走。”

问话的士兵很高兴，还跟周围其他人讲述胡高卓的事迹，什么安将军麾下的英勇战将，什么战场杀敌十万。

柏笙默默听着，起了跟随胡高卓练武的心。

一行人一路走走停停，北部暴风雪遮住了道路，失去了方向，柏笙终于舍得拿出安隐烁包裹里塞的厚衣服套上了，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是安隐烁从书咖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