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走后，我把她的骨灰带回老?家和爷爷的葬在一起。那个?时?候，老?家还没通高铁，坐绿皮车过去要二十多个?小时?。谈爅不放心我一个?人去，说绿皮车上人多又杂，他把攒了好久的假期都休了，就为了陪我走一趟。

“我们买不到软卧、买不到硬卧，就连座票也抢不到，我和他坐在车厢连接处，他把他的大衣脱下来垫在地板上，说女孩子不要坐在凉的地方。

“晚上我熬不住了，靠着他的胳臂睡着了。醒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把毛衣也脱了，盖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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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是?我男朋友，许承屿，你?懂吗？”

乔思然?红了眼眶，又问了一遍，“许承屿，你?懂吗？”

他没说话。

要他说什么好。

他懂，可他却没做到过。

乔思然?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一直麻痹自己，无数次对自己说，只要阿爅的心脏还在跳动，那么他就活着。我也曾期待过，期待你?看着我时?会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用太久才?明白，你?不是?谈爅，也不可能成为他。”

乔思然?摇了摇头?。

许承屿蛮横地抱住她，所有的慰藉都是?多余的，他喑哑着嗓子说道：“你?傻不傻！”

他的心情糟糕透了，许承峰躺在医院里，大夫跟他说许承峰可能再也不会醒来时?，他都没像现在这样难受过。

她给过他机会，他却从来看不见。

他享受她待他的好，以为那是?理所当然?。

哪有什么理所当然?。

最伤人的从来不是?语言，是?态度。

她三班倒，他甚至没有想过去接送她。

唯一两?次去医院，还都是?为了沈诺娴去的。

浓浓的酸意涌入鼻腔里，呛得他眼眶一热。他还记得，去接沈诺娴出院的那回，乔思然?站在c栋大楼的门口，看着他护着沈诺娴坐进?车里。

他从后视镜里看见乔思然?站在那，看着他们远去，一个?人孤独寂寥。

还有后来她替他挡酒、砸了她送的仙人球，再后来他要她拿掉孩子……哪件事不寒人心？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听?到她哽咽道：“许承屿，就这样吧，你?回去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那一瞬，他感觉自己被打入了地狱，只剩下痛苦煎熬。

第三十九章

南城最好?的酒店。

总统套房里, 许承屿靠在沙发上，一面回复这几日来积累的邮件，一面听着?刘特助报告工作?。

“股东大会明日十点举行, 现在坐车赶回去的话, 来是来得及，但整个晚上要在路上了。” 刘特助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看了眼许承屿。

许承屿穿了套洗得褪色的运动套装, 相当普通的套装，售价不会超过几百块钱。

许总在衣着方面还是很讲究的，基本都是定制款, 这样一套不会超过几百块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嗯，怎么说呢——不常见。

他当然?不会去问许总这几日经历了什么。

最后一次见他，是台风登陆南城前，许承屿坐在驾驶座上，车窗降了大半, 雨水随风飘进, 打湿了他的上衣。

平日里许总不怎么自己开车，这次却?没?让司机跟着?。

刘特助知道，许总这是急着?要去见乔小姐，没?耐心等?他再安排司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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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总的脸白着?。天气实在恶劣, 从苏城飞过来的时候, 飞机一路颠簸，颠簸得最厉害的时候，连他都有点想吐了。

他不知道许总是怎么支撑到南城的。

医生关照过, 许总的身体状况医生不建议他坐飞机，更何况吴主任并不同意他出院, 而且还是在那样的飞行状况下。

许承屿抬眸瞥了眼刘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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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一张去华西的……绿皮火车票。”

刘特助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问：“华西？绿皮火车？”

许承屿完全忽视刘特助惊愕的目光，继续回复邮件。

刘特助犹豫片刻，说?：“许总，您不先?回苏城？”

许承屿从笔记本电脑上抬起?头，下巴微扬：“先?去华西，苏城无所谓什么时候回。”

刘特助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公司在华西没?有业务，也不知道许总去急着?去华西做什么？

明早回不了苏城，股东大会上给?不出个大家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