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闻言，未再理会，随即运转元气，全力向沉风峡谷的方向飞去。

东方瓒虽紧随其后，但明眸闪动，默默拍了一下储物袋，祭出一串紫金色的珠子，一面飞行，一面暗自斩断珠链，让其上珠子四散而出，瞬时消失在茫茫雾气之中。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工夫，沈冰与东方瓒已来到了沉风峡谷的上空，此地两边山势陡峭，中间仅有一条宽约百里的河流，自西向东，经年流淌，虽风雪交加亦不能使之凝结。因此，两城百姓又将此无名之河，唤为“地下暗河”，意指此河来自冥渊神秘之地。

沈冰极目远眺，只见河流之上狂风不止，时时酿造旋风。此外，河流之上遍布霜雪，晶莹剔透，趁着朦胧夜色看去，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我来了，你可以现身了。”沈冰淡淡开口，宠辱不惊。

东方瓒却并不关心暗河，也不关心沈冰，倒是双目不停乱转，环顾四周，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人。

过了少顷，一道熟悉而难听的声音从暗河中缓缓传出：“你果然有些胆色，竟敢来到我的道场！”

“你的道场？！”沈冰不由打了一个哈哈，道：“这里应属镜州，何时成了你的道场？”

“我在此地而生，在此地修炼，我的法力是这里最强，难道这里不该是我的道场吗？”对方仿佛十分在意这件事，竟而与沈冰争辩起来。

沈冰微微一笑，随即向下飞了三五里，距离暗河更近了一些，这一次东方瓒没有劝说，也没有跟随，只是留在原地，四处探望。

“你不说话，是不是以为我强词夺理，完全一副强盗嘴脸？”声音再次从暗河中传来：“此界法则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那些自诩正道的巨擘门派，回望创立之初，谁不是凭借实力，圈定地盘？难道只有他们可以，我却不可以吗？”

“门派立定道场，是为保护众生，你立定道场，却是侵夺生灵。”沈冰反驳道。

“保护？！”声音中带着愠怒，沉声道：“人族修士，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肤浅，他们名为保护，实则是汇聚众生愿力罢了，其实与我的掠夺，其本质上并无不同，只是我更直接罢了。”

对方说罢，这一次让沈冰陷入了一阵沉默，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冥主的说的那番话，当初并不以为然，或者说至少不认为是全对的，但若现下此物说的是事实，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语塞了？无话可说了？”声音带着些许的得意。

就在这时，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蓦然传来，只见刚才还平静无波的河流，此时竟翻涌起来，一道腥红色光芒瞬时激射而出。

正当沈冰下意识后退之时，一颗赤红色的珠子冲天而起，悬浮在河流之上，就在其大放异彩之际，河面上所有的霜雪尽数融化，为河流所吞噬，就连峡谷间的狂风也骤然止息了。

“玄牝珠？！”东方瓒忽然激动地高呼起来，随即振奋说道：“此物排在奇物榜第十八位，可炼丹制药，也可用其熔炼兵器，传闻此珠是虚空魔族掉下的眼泪，极为难得。”

“眼泪？”沈冰不由忆起仙族之人有掉泪成珠的本领，而虚空魔族出自他们，自然也有此奇异功能。

就在这时，红光猛地闪烁一下，一道血芒惊天而起，直冲沈冰的方向而来。

只听“轰”的一声，东方瓒登时化作一团血雾，当即形神俱灭，而随身携带的储物袋却飞到了沈冰的面前。

“这是何意？”沈冰淡然地看着面前漂浮的储物袋。

“一点心意而已，我出言激你来此，也不过是想借你之力，脱离这里罢了。”玄牝珠再次闪烁红芒，只见红光之下，走出一位白衣少年，唇红齿白，面貌儒雅，简直与刚才的形象以及所做之事，根本判若两人。

“不必这般看着我，我刚才说过，皮相本就是外在，佛可有八万四千法相示人，我又如何不能呢？”少年缓缓开口道。

沈冰摇摇头，道：“我并非奇怪你的外在，而是在想一个魔族为何总是口诵佛经？”

“这要感谢一位僧人，一位特立独行的僧人，在很多很多年前，我还未修出人形之时，一个僧人曾在河中洗脚。洗脚之时，偶尔自语，皆为佛理，我亦受其点拨，加速了我修成人形的速度。”白衣少年随口说着，说到最后，眼神中尽是感激。

“僧人？那个僧人叫什么名字？”沈冰微微皱眉。

“我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也没有与他对话，我只是藏在河底静静地望着他。后来他走了，过了许久，我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