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了吗？听明白了吗？”玄风沐雪暴喝道。

陆寒川猛烈地摇着头，多少年来他都在自己的心里问这个问题，以前他认为他与玄风沐雪之间的障碍是水流伤，后来水流伤陨落，可他依旧不敢迈出那一步，因此他只得将自己“自行封印”在冥渊，并下了严令，隔绝与外界的一切往来。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这段情，但不想他终究没有逃过自己的心魔，自己的执念，强行让水流伤恢复记忆，试图改变这一切，使之回到最初。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刚才的无意之举，竟让他完成了多年来的夙愿，明白了玄风沐雪对自己的心意。

“啊！”正当陆寒川几欲热泪盈眶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吼叫声蓦然传来。

“不好，流伤产生了心魔！”陆寒川大惊失色地看着周身已被黑气笼罩的沈冰。

“怎么可能？他是仙族的人，怎么可能产生心魔？”陆寒川双目微缩，只见在黑气之内，一道虚影若隐若现，时而化作人形，时而化作蓝色的花瓣。

“路寒葭？路寒葭的死竟然真的让流伤产生了心魔。”陆寒川心思如电，却又有些无计可施。

心魔本就是修炼者在修炼时因各自原因，竟而产生的种种阻碍，修为越高的人，心魔越重，越不易铲除，而且越容易被其控制，沦为半人半魔的怪物，而要铲除心魔，必须由修炼者自己找到心魔的源头，进而亲手铲除。然而，正所谓“明白别人容易，明白自己很难”，所以世间上真能彻底战胜心魔的人，屈指可数。

陆寒川又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沈冰的心魔正在汲取沈冰仙体上的力量，化为己用，继而不断蚕食他的元神，并准备来个“鸠占鹊巢”。

“不，决不能让流伤被自己的心魔控制！”陆寒川双拳紧握，朗声吼道：“沐雪，我知道你那里有流伤当年写的《太上清静经》，现在也只有此经可以缓解心魔的吞噬，让流伤恢复意识，我希望你可以念在昔日的夫妻之情，暂时放下往日的恩怨，救他一命。”

“笑话！陆寒川，说你天真都是在夸你，我与水流伤之间，早已恩断义绝，今日我不落井下石已属不易，你居然还指望我救他，简直痴人说梦！”玄风沐雪讥讽道。

陆寒川闻言，一时语塞，在那里支吾了许久，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过了少顷，玄风沐雪再次传出声音：“陆寒川，刚才我又仔细思忖了一下，你所说的，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陆寒川双眉一挑，冷声问道。

“条件就是……继续完成囚牛神阵，我知道这套阵法最玄妙之处就是变化，凭你的本事，可以将此阵再翻过来，让我再杀一次！”玄风沐雪声音中带着一抹冷酷。

“什么？！”陆寒川当即一怔，连连摆手道：“心魔入侵，最多是让他疯掉，而你的条件，是直接让他死，而且是彻底陨落，我绝不会同意的。”

“让他死确实是让他死，但你别忘了，你已将全部的轮回法则灌注到他的体内，即便他被鲲鹏血所伤，真身陨落，但烙印在元神上的轮回印记，依旧可以让他重新来过，这不是你最开始的初衷吗？”玄风沐雪循循善诱道。

陆寒川沉吟有顷，再次开口道：“好，一言为定，只要你用经文唤醒流伤，我可以再杀他一回，但你必须保证，绝不再灭杀他的元神，使其正常入轮回。”

“好，我保证！”玄风沐雪忽然有些激动地说道。

陆寒川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这确实是唤醒沈冰，使其不被自己心魔控制的唯一办法，随即迈步向面前的池塘而去。

此时，刚才一直在旁边的金皮怪人，见其神仙打架，早已化作一道金光，逃之夭夭了。

陆寒川大袖挥舞，信步绕着池塘走了一圈，随即点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其中，随后开始诵念起来。

与此同时，一段段诵经之声破空而来，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虚冥界。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工夫，沈冰周身的黑气已有了明显褪去的痕迹，然而那道路寒葭的人形虚影却依旧在沈冰的身前。

陆寒川终于停下了咒语的诵念，抬头看了一眼再次陷入沉睡的沈冰，喃喃自语道：“流伤，我最好的兄弟，难道我真的做错了？还是说，我本就是多余的人，正如仙族长老们统一给我的断言，或许当初你真的不该救我，让我自生自灭，或许让我与魔族余孽同归于尽，或许只有这样，你与她都不会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这时，诵经声戛然而止，天空中的巨掌瞬间烟消云散，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