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得如何？”

“回老爷，三个贼人中的两个已追到了，不过事情有些棘手。”王师爷跪在地上瓮声瓮气地说。

段泽州抬了抬手，“你起来说话，怎么个棘手法？”

王师爷撑着站了起来，但仍是眼睛望着地面，视线不敢有分毫上抬，

“在书院给少爷投毒的那人被黑衣卫在天延城外抓获。可这家伙现在油盐不进。

另一名黑衣刺客的尸体，今早在城北外驿站的马厩后发现了，已经死去两天，他腿上有剑伤，但死于一剑封喉，像是被灭口的。”

“都查明身份了吗？”段泽州问道。

“回禀老爷，死在马厩那人名叫蔡飞，灵元境修为，外号飞梁鼠，是秦州有名的大盗。他的雇主属下还在查。”

“这个蔡飞和之前死在府里的那些俘虏有没有联系？”

“没有发现，”王略果断答道：“从闹事百姓中抓出的俘虏无法查明身份，尸体我已经命人处理掉了。”

“那个投毒的家伙怎么个油盐不进了？”段老爷食指敲了敲茶壶，“张万楼的那几个手下以前不是靠这个吃饭的吗？”

“回老爷，那家伙审讯途中咬舌自尽，我们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救回来。”

“咬舌自尽，”段泽州面无表情的看着飘动的红幔，“泥街的混混可没这种觉悟。”

王师爷回道：“恕属下无能，大刑用遍，此人也不肯写出罪状，只能囚禁起来。”

段泽州端起一边的茶杯喝了大口，风轻云淡地说道：

“这不怪你，既然嘴硬就杀了吧，送到赵小曼那去。不过带走名册的人要抓紧时间找——张万楼那边怎么样了？”

王略脸上的神色有些为难，“回老爷，石牛寨各种械具焚毁严重，恢复生产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长松那边情况要好些，只是矿工之间还有些流言蜚语，不过有黑衣卫震慑，我想常门主应付得来——

李罕属下到现在都没找到，山夫沟的事我只好先一并处理了。”

“哦，李罕你不用管了，我另外安排了急事给他。。。王略啊，长松我们还可以缓缓，但是石牛寨不行啊，”

段泽州说着从药池里站了起来，药汁顺着它背上遒劲的肌肉缓缓淌下，语蝶熟练地给他披上一条浴巾。

段泽州摸了摸胸口上的伤疤继续说道：“那可是朝廷的产业，裕王虽能替咱们挡一阵，但等消息到了天都，

到时朝堂上定会有人以此为由向义父发难。我不想看到那种局面——咱们仓库里的灵晶矿够撑过这一季吗？”

王略回答得毫不迟疑，“老爷，本季连带上季所欠，共需上交朝廷八百三十一石灵晶矿，目前还欠三百四十七石，

如果不与西洋人做那笔买卖，库存刚好足够。”

段泽州听了这话眼睛一瞪，看着王略垂下的脑袋，语气就重了，“你什么时候跟常叔学了这套？尽整些话来酸我？”

王略低声下气的答道：“老爷息怒，属下不敢。”

段泽州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好辛苦你去趟赵家，跟赵承好好谈谈。好歹咱们赌城的事还让了他一步。

多少从他家抠点出来！哪怕价格贵点也没关系——让张万楼抓紧！其余的事你就别担心了，

府里的那些耳朵你心里要有数，要留着几个帮我们传话。。。哦，白湖村那孩子你派人去看了吗？”

“今日属下亲自去见了。”王略小心翼翼地抬了下眼睛。

“觉得怎样？”段泽州披着外衣从药池上走了下来。

王略回答得稍有迟疑，“。。。。。。是个聪明机敏，能说会道的孩子，而且心智远超同龄人。

他不但看穿了我借星彦之手对付那两个老家伙，还知晓我撤走黑衣卫的意图——

甚至还提醒我，能够勾结离剑庐和坠星城令司的势力绝不能小觑。”

“哦？真的？他才十二岁吧？可别是谁教他说的。”段泽州好像满不在乎。

王略把秦楚钧身世的那套说辞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段泽州，可后者越听眼神中的怀疑却越重。

段泽州笑着反问道：“蛮国巫蛊师，还能预见未来？你信吗？”

王略不置可否，只是拱手道：“他的话属下只信一部分。”

“哪部分？”

“他的理由。属下相信他的的确确是想在段家讨个生活，我想这孩子并无恶意。”

“那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