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朕,也是应该的。”皇帝终究是面对了谢以墨,也是面对了自己的十年前。
“你母亲的隐非楼,终究是妨碍了朕的江山。朕不愿有这道桎梏,杀她……也是迫不得已。”皇帝露出痛苦之色。
当年的他,又怎可能不曾动心?
可一开始就是抱有那般目的,皇帝就知道这段关系的不长久了。
“你要朕如何做呢?”皇帝茫然道,“朕如今……又能仰仗谁?”
谢以墨很想就此离去,可却又想到了大启国将颓未颓的江山。
“皇上,除我之外,并非无人。”谢以墨道。“你一直怀疑先太子之死另有原因,有人也是如此。他也是因此,才隐忍不发,醉生梦死,被你不喜。”
“是谁?”皇帝问道。
“六皇子,段承景。”谢以墨答。
皇帝微愣,倒真是回想起六皇子的平日作风。
“皇上,我愿大启国海清河晏,亦愿众人安好。至于你……即使杀了你,也无法换回母亲的命,你我也并无关系,只当今日未曾见过我吧。”
谢以墨说完,便要往外走去。
“墨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趁着他离开之时,皇帝大声说道。
他并未用朕,只用了平常的我,可终究一切注定,既然成了帝王,自己的感情就已经泯灭。
或许谢以墨就是想通了这一点,才宁愿离开,也不愿为太子。
谢以墨听到他那最后一句,亦是不曾回头,反而步履加快。
这是他最后一次进这皇城,虽然他此前就已经厌恶至极。
翌日。
二皇子当年给先太子下毒之事,已被翻了出来,顿时震惊朝野。
二皇子先是并不认罪,而后便被传言,已自缢在了天牢之中。
而死前罪状其中一笔,便是暗中假意谋害风泠,栽赃三皇子,意图拉拢风家与镇南王府,一起帮他夺权。
三皇子深受刺激,人已半疯半傻,倒也是因此将从前之事不再追究。
而那六皇子段承景,倒是突然得了太子之位。
一月后。
皇帝借口身体不佳,便早早将那帝位传给了段承景,是为大启新帝。
镇南王府中。
沈月与段潇潇看着准备离开的风泠谢以墨二人,极为不舍。
“其实没有什么,如今王爷的父亲已经痊愈,我们便是安心了。”风泠道。
其实他们早已厌恶了这些争斗,也因彼此的经历而亲密无间。
他们宁愿游历江湖,也不想再度被卷入权力的恶斗之中。
“可我与你哥哥,已经快要成婚了……”段潇潇红着脸道。
段潇潇与风徴之间,亦算是柳暗花明了。也是不久前,皇帝才终于松了口,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原来那百里家的公子百里玄,早已在一年前战死沙场,葬在了东境。
可皇帝想要百里将军的助力,将军亦想以联姻稳他百里家的地位,一拍即合之下,竟就这么隐瞒起来,并不告知段潇潇。
如今国中权力变动,那百里家又得了段承景重用,自然没了畏惧,索性将事情公布出头,给公主新生。
而风徴就是在此时亲到皇宫,在淑妃面前,与段潇潇又是恳求,又是“威胁”,直惹得淑妃惧了他二人,只好勉强同意。
风泠因哥哥终于如此果敢,为他自己和公主拼个未来而高兴,也知道他们好事终于将近。
“还有我……风泠,你和王爷出去,不会把我给忘了吧?”沈月可怜巴巴地盯着风泠瞧。
她看到新近的朝中变动,唯恐将来会波及她沈家。
于是沈月心中愈发慌乱,便终于答应了魏元护的心意。
郡主与公主大婚,竟快要赶在了一起。
风泠笑了起来,“郡主,公主,你们的婚事,可不是今日决定,明日就能办的。你们的母亲,定是会办得风风光光,我们这次估计下月便可回来,定是能够赶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