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复杂看向欢呼的仙古纪元，这个古今未来，最为鼎盛的大世。

他们不会知道，这仙古最后的繁华，是最后的绝唱。

他们甚至不知道仙古纪元已经过去，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仙古盛世。

何其悲哀，他们连死亡都不知道，他们连感知死亡都做不到。

甚至是整个仙古天地，万物万道万法万灵。

它们在复苏，它们以为仙古盛世重临。

殊不知，它们已经死去，仙古已经覆灭。

整个仙古……已归于寂灭。

逐渐的，霓裳帝尊等人最先反应过来，感知到不对劲。

霓裳帝尊从地面起身，脸上残存喜色。

她愕然，复杂，不解，疑惑，不甘，最后化作不舍。

霓裳帝尊缓步来到悬空处，抬首间，目光贯穿万古时空，看向玄九幽。

这一刻，她眼中唯有玄九幽，红唇轻启，喃喃一句。

“九幽……若有轮回，若有下一世，若能重来，多看我一眼，可好？”

玄九幽有感，沉默不语。

他知晓霓裳帝尊的爱意，但他的心只有大道，只有古天庭，容不下儿女私情。

他不愿欺骗霓裳帝尊，哪怕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错过。

霓裳帝尊沉默，仿佛知道玄九幽的答案。

“我懂了。”

话音落下，霓裳帝尊内心最后一丝执念消散，身影宛若破碎的花瓶一般，寸寸消散。

她化作漫天界蝶，消失在天地之间。

一尊先天第四境的大恐怖生灵，就这样消散了。

重云帝尊与镇狱帝尊对视一眼，眼中尽是苦涩。

“这可怜的蠢女人，如果她不愿意死去，以她的实力，还可存在亿万古岁月不灭。”

“可她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闻言，二人沉默，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存在只是因为执念与不甘。

他们因为生前足够强大，可依靠执念活着，但终有一日，他们亦会死去。

“罢了，死亦何苦，人生不过大梦一场，只是这结局，吾不喜。”

“你这家伙……还是率性，不过你所言有理，死了便是死了，吾乃镇狱帝尊，曾只手镇压混沌先天，岂会苟延残喘。”

“若有后世，得见吾坟，三跪九拜，可得吾毕生传承。”

话音落下，镇狱帝尊一步踏出，身化作一座坟冢，庞大无量，漂浮于黑暗之中，随随着而行。

重云帝尊见状，摇了摇头，目光淡淡看向古天庭诸修。

“是即刻死去，还是苟延残喘，尔等自行决定。”

“仙古已灭，古天庭已沦为过去，下一个时代，下一部古史，与吾何干？”

说话间，重云帝尊背负双手，一袭金色长衣，无风而起。

声音淡然，没有任何留恋与不甘。

“来时孑然一身，归时又何必留下痕迹，吾乃天地一重云，自当无拘无束，人生当如此，天帝亦不换，哈哈哈哈哈。”

伴随爽朗笑声消失，重云帝尊身影化作漫天光雾，未曾留下传承，甚至抹去自己的所有痕迹。

古天庭中的众人，借助天庭残存的气运之力，勉强维持意识不灭。

有的修士选择归于寂灭，不再留恋这世间。

有的修士执念不甘，不愿就此消散，化作灵，留在生与死，现实与虚幻之间，不生不死。

……

不可言说之地，玄九幽缓缓闭合双目，口中低喃一声抱歉。

他无法承诺什么，他的道，注定他孤独一生，与杀戮为伴。

此刻，原本温柔似水的花神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看向神色冷漠的顾青渊。

“先生……我等待，寻觅，迷失，回归真我，终是得见先生，为何会如此，您曾经的谆谆教导，曾经的睐爱众生，曾经的温柔，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