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穿过云层，再降落。

此时是凌晨2点左右，机场人依旧不少，秦殊刚下飞机就接到了贺禧的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着。

“怎么不说话？”

“想听你先说，不行吗？秦先生，欢迎回来，我很想你。”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高兴，声音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最后几个字更是一字一顿说地缠绵悱恻。

“嗯。”

“我也是。”秦殊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唉，其实我想说的是欢迎回家……”

贺禧失落地看着挂掉的电话，嘴角却怎么都下不去，“这种话还是当面说更好。”

“周叔。”秦殊挂掉电话后朝向自已走来的老人打了声招呼。

“少爷，真是好久不见了，老爷从上周开始就一直很激动，昨天晚上还叫我早点过来接您。”

被叫做周叔的老人笑得一脸亲切。

“辛苦了周叔，我们先回去吧。”

黑夜里，一辆黑车疾驰在马路上，转眼驶进秦苑，随着大门缓缓打开，周叔语重心长地开口。

“少爷，别怪我多嘴，我在秦家当了40年管家，您就是我看着长大的，老爷近些年身体也不行了，他一直期待着您从国外回来替他操持百川的大局，老爷知道前几年您年轻气盛，他也不怪您做的事，让您出国就是特意把您放出去历练……”

“我明白周叔，让您费心了。”秦殊知道这是他爹在借着周叔点他，直接打断了周叔后面的话。

“少爷自小就优秀，想必我不说少爷也能明白老爷的苦心。”

秦殊觉得挺好笑的，苦心？

父亲大可不必拿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已贴金，说好听点是历练，说不好听点就是把他放逐到国外，顺便替他收拾国外分公司的烂摊子。

这4年，他在国外的日子可不怎么好受。

现在百川的实力大不如前，又把他叫回来，他是秦家的工具人吗？

“周叔，我先上楼休息了。”秦殊不想回应这些漂亮话，径直走上楼梯。

“少爷记得等下还有晚宴，老爷特意举办的，为您接风洗尘。”

“是很特意。”

见到秦殊这么阴阳怪气，周叔也依旧保持得体的笑，仿佛没听明白秦殊的嘲讽。

秦殊上楼，走到房间门口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推门进去。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他不觉得高兴，甚至还挺想笑。

特意把自已的房间复原，这对他来说实在是讽刺的很。

父亲就是这样，喜欢做表面功夫，用完美的表象遮掩一切。

如此，所有事就可以当作从未发生。

就像这间房子，重新装修一遍，按照原来的样式装扮，秦殊再住进来，忘掉以前发生一切，忘掉那些无比痛苦的记忆，就会变成从前的秦殊。

那个麻木冷漠却又无比听话的秦殊。

可笑至极。

秦殊洗了个澡之后就躺下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休息过，又坐了那么久的航班，疲惫像潮水一样袭来。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贺禧那贱贱的声音，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

烦，不是才打完电话吗……

“秦殊？”

“嗯。”

“秦殊？”

“在。”

“秦殊？”

“有事？”秦殊放下手中的书，直视贺禧。

“我生日快到了。”贺禧直勾勾地看着秦殊，上扬的尾音彰显出他的愉悦和兴奋。

“知道，礼物会备好的，和你的约定也没忘。”秦殊说完继续看书。

“我很期待。”贺禧的眼睛里倒映出秦殊的轮廓。

贺禧的眼睛很大，从里面能看见各种各样的情绪，那些不会表露在脸上的表情。

他很喜欢安静地看着自已的爱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清楚地记录着。

所以就算秦殊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起，有秦殊在的地方，贺禧的目光总是会偏向他。

贺禧那简单的一句话，在秦殊心里翻起不小的涟漪，就好像被细小的电流击中心脏，麻麻的。

秦殊把书签夹好，合上书，“过来。”

“嗯？什么事？”贺禧笑嘻嘻地从旁边的沙发上挪过来，紧贴着秦殊。

秦殊轻轻一拉贺禧的领带，贺禧就借着惯性向秦殊那边倒去，秦殊率先将唇瓣贴上去，贺禧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占据了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