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突发奇想,想到如今和平的每一日,似乎将要因为自己,变得越发短暂了。
战事一来,受苦的是黎民百姓,而她却想的是挑起战事,为自己的家人复仇,夺回属于夜宸的江山……打破百姓的安稳,让他们深受战火之苦连累,她是不是太自私了?这顿晚膳,似乎吃得非常沉重,她全程并未说半句话。而久坐的韩勍,似乎早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她静站在窗台之处,看着那黑夜天空飘下来的鹅毛飞雪。连韩勍已然走到她的身后,她也未曾察觉。“公主没有错,错的是那些罪该万死的檠人……”如果不是他们,她不会没了家人,没了家。更不会沦落为亡国公主,被囚禁深受折磨一年之久。众人以为她逃出来了,便自由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清楚,她身上背负的仇恨有多重。她不敢忘,更不能忘。直到身后响起了一个男声,她才回过神来。“韩将军怎么过来了?”她只是淡声问道。“看来是被韩某猜中了……”韩勍嘴角微微上扬,看破道。“妄图揣测,非君子所为?”他既然认自己是公主,那她也算是他的主子。“脸上都写着,算不上妄—图—揣—测。”他重咬了后四个字。见他手上拿着一个罐子,她不免问道:“手上拿的是……”“酒,刚让掌柜温好送上来的。一醉解千愁,公主不妨试试?”韩勍将酒罐递到了她的面前。萧菀韵刚要伸手接下,内间床榻处传来了一阵轻咳声。“水……水……”男人虽然还闭着眼,口中还不停喃喃道。萧菀韵连忙冲上前去,倒了杯茶水就要亲自上手。“还是韩某去吧。”韩勍二话不说,夺过她手中的茶杯。这男女授受不亲,这檠人何德何能,能让曾经夜宸最尊贵受宠的公主给他喂水?“……”萧菀韵尴尬一笑。就喂病人一个茶水,也有问题了?男人喝了茶水,才缓缓苏醒过来。“这里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和戴着浅色面纱的女子。“……”想不到这木郎中的药,有点用处。还有这男人受的伤没有伤到要害,命大活了下来。“这里是木兮驿站,发现你的时候,你周围的人都死了。”韩勍淡声解答道。“都死了……”男人心中一怔,连忙摸了摸自己腰间,发现那个荷包居然不见了。便拼命在自己身上寻找着。“你可是在找此物?”萧菀韵将那遗落的荷包递上前去。定是那伙计带人下马不细心,荷包挂落在雪地里都未曾看见。方才饭后,她觉得室内闷得慌,便在外面转了转,这不被恰巧发现了。男人一把夺了过来,将东西死死抱在怀里。“想必此物对您很重要吧?”她淡声问道。“你们真的确定,所有人都死了?”男人不可置信,再次问道。“亲自确认过,骗你做什么?”韩勍随口说道。“包括马车上的那位女子?”男人咽了咽口水,进一步问道。“马车?那里并无马车,倒是看见了一连串脚印……似乎有不少士兵路过。”萧菀韵应道。听她这样说,男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如此,定是有人出手相助,至少昭乐公主是安全的。“多谢两位恩人出手相救!”莫青规拱手道谢。“可否冒昧一问,在那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萧菀韵突然问道。“公……主子,您不该过问外人之事。”韩勍见她如此大胆追问他人,不免提醒了句。檠人,没一个好东西。 若是因此暴露了她的身份,他要如何向为她而死的严漠交代?“放心,我心中有数。”萧菀韵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示意道。而莫青规一眼看出了,二人并不是檠人。若是说太多,恐怕会带来不利影响。“遭了北夷小人暗算罢了……”“北夷?”萧菀韵只是冷笑一声。“你笑什么?”莫青规不解地问。“你确定暗杀你们的人,是北夷的人?”萧菀韵反问道。“姑娘可是知道什么?还请姑娘告知!”莫青规仿佛捕捉到什么重要信息,连忙强撑着身子下了榻,恳求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有什么疑问,便自己去查!”韩勍死死拦在萧菀韵面前,不给他人靠近的机会。“姑娘的意思,莫非暗杀我们的人,并非北夷之人……”莫青规自我猜测着。“我只是依照现有证据作的猜测,信不信由你。”萧菀韵淡应道。“你既醒了过来,明日一早,大雪正好也停了,你随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