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又暖和,还带着轻微的覆盖、包裹住全身的重量安全感……
在全身都裹进被窝里的这一刻,项翛年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往常一件简单的事情,在人的身体生病的时候,这件简单的事情,完成起来,难如上青天。
彻彻底底耗尽了体力的项翛年,在后脖颈贴上完美契合她脖子线条,并能支撑起她脖子的枕头的时候,极度的疲惫感,在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她的意识。
硬撑着,把鼻子里堵塞的鼻涕擤掉,重新躺回去的项翛年,在三个呼吸之后,就响起了平稳的轻轻的鼾声。
几个小时后。
“咦?年年的鞋子怎么在啊?她不是回去过年了么?”
林允初架着帮自己顶酒,结果现在走路都乱七八糟的顾少虞,看着玄关处,被踢得有些散乱的项翛年的鞋子,奇怪道。
“麻烦你照顾一下少虞,我把安安乐乐带回去就去看看。”
后面一步进来的顾凌晏,手上挽着自己脱下来的大衣,一手解开安安乐乐的牵引绳,扫了眼项翛年歪倒的鞋子,如是道。
“嗯?你说,什么?小妹回来了?嗯?!不对啊,小妹的鞋子不是一贯都放得板板正正的吗,奇怪了……”
即便是喝醉了,意识还算有几分清明的顾少虞,迅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事,这么迟了,你们先去休息,我去看看。”
顾凌晏顺手,将项翛年的鞋子扶正,放到一边,而后,大跨步上前,抱着安安和乐乐,往它们的房间里走去。
“嘿,我哥这人啊,就是嘴硬,脚步都快成什么样子了,还‘没事’……”
“你可别贫了,回你自己的房间,赶紧洗洗睡吧,瞧你一身的酒味。”
听了顾少虞的话,林允初皱起的眉头也安定了下来,开始和顾少虞拌嘴。
“啊~你就让我自己睡啊,允初初,大过年的,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睡吗!我会孤独寂寞冷的……”
醉了,也不妨碍顾少虞装可怜,并为自己谋福利。
林允初:“……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想着这样的事情……”
虽然但是,林允初嘴角的笑,始终都没有降下来过。
这边气氛正好,另一边——
“咚咚。”
适当的音量。
这个深更半夜,没有过响,是顾凌晏怕自己惊扰到了项翛年的酣睡。
但也没有过轻,鞋子的细微变动,足见其主人内心的动荡。
不然,平常再累都记得回头,带着轻微强迫症的,要把鞋子摆正的人,却在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匆忙回来之后……顾凌晏对项翛年很是担忧。
“年年?”
没来得及换衣服的顾凌晏,就这么西装革履,一身酒气和风雪的,站到了项翛年的房间门前。
但是,这个时间段还沉浸在熟睡当中的项翛年,完全没有听到顾凌晏长在门外的动静。
人的生命,真的很有意思。
在高温、高压、高危的工作环境中,一瓶藿香正气水,就能让这些苦命的、拿生命上限赚钱的工人,吊着一口气,支撑着度过一年中最热的三个月,然后,再坚持往后数十年。
非常之顽强。
这份堪称艰辛的职业背后,也养活了无数个家庭。
但。
或是一场意外,又或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打生桩,人的生命也能轻易消逝。
草草被无良的公司,用几万块就买下了他们造成的人命损失,受害者其背后的家庭,大抵也会受到不小的冲击,但还是能顽强活着,只为一个,不知道何时才能来的公道。
甚至有人活着,都不能从这些地头蛇的公司里,讨要到属于自己劳动应得的一份报酬。
他们只能在人世间,痛苦地苟延残喘,继续被迫的,享受不到自己被无良公司剥削的权益,只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被当成韭菜,被剥削方,榨干骨子里的最后一滴精血。
而有些人呢……家缠万贯,或是儿孙满堂,站在黑心钱堆叠成的小山上,却偏偏,被icu的管子,插满了全身的器官,每分每秒,花费数以万计的医药费,却还是抵挡不住生命的流逝。
至于,夹在在其中的更多的,中等上下的普通人……即便是知道自己生病了,也不会主动投身医院这个无底洞,就像是,现在的项翛年。
半夜。
整个房子因为回归的顾凌晏他们热闹起来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