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歇云散,微光透雾,洒在湿漉的大地。
吕轲与王翦矗立主营帐前,凝望屯留,简易修建的土城高墙冷峻,在淡薄雨雾中森然矗立。
“传令,擂鼓!”
随着吕轲一声令下,秦军鼓阵齐鸣,仿若惊雷滚地,震颤四野,士气激扬。
吕轲跨黑马,披甲执剑,披风猎猎,缓至阵前,高呼:“我乃秦军主帅吕轲,城上的,让你们将军出来见我!”
城上叛军一阵骚动,随后成蟜缓缓出现在土城上。他身穿华甲,却难掩面色阴沉与眼神慌乱,强撑镇定道:“吕轲,真没想到会是你率军前来!”
吕轲冷笑一声,目光紧紧地盯着成蟜,说道:“成蟜,你我本是故人,如今见面本当叙旧一番。可你却做出这等叛乱之事,实在是令人痛心!”
成蟜面色一红,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但很快便被愤怒所取代。“吕轲,你莫要在此假惺惺!我也是身不由己,这大秦的天下,本就该是我的!”
吕轲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哼,这大秦的天下,是历代先王和无数大秦子民共同努力打拼而来,岂是你一人所能觊觎的?你如今的行为,是对大秦的背叛,是对先王的不孝。”
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成蟜,我并不想与你兵戎相见。放下武器,投降吧。秦王念在你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或许还会饶你一命。”
成蟜冷笑一声,说道:“投降?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让我降,做梦!”
说完,成蟜便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快步走下了城楼。
但成蟜还没走几步,便听见吕轲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乃秦军主帅吕轲,城上的将士们听好!”
“我知你们皆为大秦儿郎,本应沙场建功、光大门楣,让家人富足。可如今却被成蟜拖入叛逆之渊!成蟜此举是对大秦的不忠不义,是叛君叛国!”
“若随他一错到底,不仅功业成空,还会累及家人蒙羞。”
“我吕轲在此承诺,只要放下武器归秦,往日功绩仍在,秦王定会赦宥,往后依旧有机会挣得军功!同为秦人,何必刀刃相向?放下兵器,仍是大秦忠勇之士!”
秦军阵中,王翦凝视城楼,暗自颔首。城上士兵闻此,开始窃窃私语,面露犹疑,有人低头沉思,有人紧攥兵器、汗流浃背。
城上已有士兵动摇,刚放下兵器,成蟜折返,气急败坏地挥剑将其砍杀,吼道:“谁敢再降,这就是下场!本公子念你们追随一场,本欲带你们共享荣华富贵,如今你们却要背叛我!我告诉你们,秦军不会放过我们,降也是死,战或许还有生机!”
是夜,吕轲与王翦营帐中对坐,吕轲眉头紧锁,说道:“王叔,今日成蟜此举,我担心攻心之策受阻,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王翦神色沉稳,说道:“阿轲不必担心,那些士兵本就心向大秦,成蟜此举无异于自毁军心,反而还帮了我们一把。我们只需耐心等待,转机很快就会出现的。”
此时,屯留城内暗流涌动。成蟜在主帐中来回踱步,焦虑万分,对樊於期道:“樊将军,如今局势危急,秦军围城,城内军心涣散,如何是好?”
樊於期眼神闪烁,敷衍道:“公子莫急,且坚守城池,待秦军久攻不下,待赵军来援,自会退去。如今要做的便是稳住军心,公子放心,我这就前去与几位将领商议,定能稳住局势。”
说话间,樊於期微微侧过脸,避开成蟜审视的目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藏于袖中,仿佛这样便能掩饰他内心的盘算。
成蟜此刻已被城外的秦军逼得方寸大乱,听闻樊於期此言,连连点头道:“对,对,士气最为重要,有劳将军了。”
樊於期匆匆告退,一出成蟜府营帐,便加快脚步向与众将领约定的地点赶去。
不多时,樊於期来到一处隐蔽的军帐。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轻轻掀开军帐帐帘。眼前数位士兵头领的猛地抬头,眼睛瞪得老大。
“樊将军,事情进展如何?”一位头领急切地问道。
樊於期神色凝重,低声说道:“成蟜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盼着赵军来救。但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援军上。秦军已承诺,只要我们协助破城,定会保我们性命无忧。”
众人听闻,不禁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犹豫与挣扎之色。
一位头领面露忧色,说道:“樊将军,此事重大,万一秦军食言……”
樊於期言辞恳切,说道:“诸位莫要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