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席若卿站在床边,衣衫不整,手中拿着手帕。
床上的人虽然背对着这边,但从落下的围帐中依稀可以看出是个男人。
虽然入眼的场面跟席慕云想象中不同,但要达到目的已经足够了。
“姐姐你已经跟溟王殿下定下婚约,怎么可以背着王爷做出这种事呢?”
“这要是传出去让王爷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就连侯府都会遭殃的!”
呵,真传出去,到时候自己就跟母亲说是席若卿自己不检点。
反正她只不过是个私生女,唯一的靠山不过是那一纸婚约。
只要溟王跟她退婚,她就什么都没了,那时自己略挑拨两句。
让父亲母亲把她赶出府也就是了。
席若卿扯了扯围帐,将床上的人盖得更严实一些:“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蒜?”席承季阴沉着脸,额头崩起的青筋几乎气得要炸开。
“说,你床上的奸夫是谁?”
“这里哪有什么奸夫?大哥可别乱说话。”席若卿捻着手帕,凉凉的目光扫过席慕云。
“宴会还没结束,这里可不是能大吵大叫的地方,若是惊动了陛下,只怕谁都没好。”
席慕云心下冷笑。
她以为她这样说自己就会停下计划?
真是可笑,一旦她被逐出侯府那就成了一枚弃子,根本影响不到府上任何人。
显然席承季也跟妹妹一样的想法。
他大步朝内室去:“你到现在还要护着这个奸夫,不知廉耻的东西!”
“我倒要看看这奸夫是何模样,能把你迷惑成这样,在宫宴上就敢跟他苟合!”
围帐被大力掀开。
席若卿伸手去拦,却被席承季一把推开。
席承季抬手要去掀翻床上的人。
席慕云远远瞧着,待等看见床上那人的背影时愣了下,总觉得眼熟。
但还没等看清楚,席承季便被人握住手腕,一下甩飞出去。
楼炎双眼猩红守在床头,垂着的手臂隐隐发颤,还不忘偏头看向席若卿:“主子您没事吧?”
楼炎的到来让席若卿也诧异了下。
她抿了抿唇想问什么,但又暂时止住。
“席若卿,你为了保护那个奸夫竟敢让人跟我动手?”席承季后退几步,踉跄撞在桌子上。
他堪堪稳住身形,死死盯着楼炎,周身腾起凌厉气势:“你是哪来的东西?”
这人气息内敛,内力浑厚,看着可不像是一般的下人。
刚才那一瞬间,自己分明看出煞气,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杀意。
若非踩着无数人尸骨,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楼炎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堵在床前,不让席承季靠近一步。
床上的男人是怎么回事,他大概也猜到了。
若是让席承季把这事闹开,只怕主子在这京城再也待不下去。
“楼炎?”席慕云摸索出这个名字:“你不是在宫门外守着吗?是怎么进内宫来的?”
席承季也回过神,冷眸看着楼炎:“你竟敢闯宫?你可知外人无召入宫可是死罪!”
楼炎沉着脸没说话,默认了。
席若卿心下一跳,脸色也有点不好看:“楼炎住手,退下!”
楼炎看了她一眼,幽暗冷沉的眼底划过一抹坚毅:“主子当初救属下一命,这次就算属下还您的。”
那时自己被算计陷害受了重伤进入侯府。
若非被她收留成近身护卫,只怕早就被以前仇人抓到空子趁机杀了。
自己大仇得报,如今也是时候该报恩了。
席若卿太清楚那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别胡来!”
今天宫宴上可没给他的戏份。
楼炎没听,往窗外看了一眼。
天色刚黑,不算深夜,还来得及。
“既然闯宫已然是死罪,那老子就多拉一个人垫背!”
他两三步冲向席承季,一拳朝着他胸口砸去。
席承季猝不及防被砸中,闷哼一声撞倒了桌子。
但他到底也是久经沙场的人,很快反应过来跟楼炎厮打在一起。
楼炎身上有伤,很快落了下风,但还在硬撑。
席若卿叫了他好几声停下,他都没当没听见。
屋内桌椅板凳被砸得乱七八糟。
席若卿也恼了:“打吧打吧,反正都已经乱了。”
那就更乱一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