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不管是什么时候。"
我埋在他颈窝里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风又起了,卷着雪沫子打在我们身上,可我觉得暖和,从里到外。
我请向导大叔帮我们拍了一张合照,我是一个非常非常不爱拍照的人,但这次出来我特意买了一个相机。
我想留住我们最开心的画面。
身后,阳光打在一朵蛇形人身的云团上,像母神降临。
向导见状惊叹欢呼,甚至对着那朵云的方向跪了下来,连连朝拜。
我在心里对母神大人祈祷。
“如果命运终究无法眷顾,我希望他永远忘了我。”
下山比上山更难。
我摔了一跤,膝盖磕在冰棱上,疼得眼前发黑。
梵迦二话不说蹲下来要背我,我拧着他耳朵骂他疯了。
"你想两个人都死在这儿?"
他捉住我的手按在他心口,那里跳得又快又猛。
"我背着你,能走得更快。"
最后还是我妥协了,趴在他背上,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数着他踩在雪地上的步子。
他后背很宽,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也能感受到那份稳妥。
我把脸贴在他肩胛骨上,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
生死这回事,原来跟对的人在一起,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
下了雪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把灵魂里最沉重的一部分暂时封存在了那片冰原。
我们一头扎进了江南水乡。
找了座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古镇,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小桥流水,乌篷船吱呀呀地摇过。
古镇的青石板路被雨打湿了,泛着油亮的光。
我们住的客栈在河边,推窗就是吊脚楼和咿呀作响的乌篷船。
老板娘是个西十多岁的女人,梳着麻花辫,说话带着吴侬软语的调子。
她看我们的眼神带着点探究,大概是觉得我们俩不像寻常游客,跟这小桥流水的景致格格不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整个人显得阴鸷又利落,而我裹着一款羊绒外套,头发乱糟糟的,还在不停咳嗽。
"姑娘身子弱,"老板娘端来姜汤时特意多看了我两眼,"这古镇的潮气重,可得当心。"
梵迦也接过姜汤,自然地往我手里塞。
瓷碗烫得人指尖发麻,我吹了吹,看见他正盯着窗外的雨丝发呆。
他这人总是这样,前一秒还在雪山顶上跟我生死相依,下一秒就能沉进自己的思绪里,像座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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